初問怒不可遏地瞪著秀錦,“滾,滾出去。”待她將秀錦等人趕出寢殿,跪伏在寄思床前,緊握著主子時冷時熱的手痛哭不已。細致打量主子時,竟發現主子的眼角濕潤有淚。初問趕緊去拭,“主子,你是不是什麼都聽得見,既然你能聽見,為何不醒一醒,你醒一醒啊。”
太監袁俯儀將桃花燈盞揭開,挑了挑暗下去的燈芯,屋子裏才漸漸明亮起來。初問再看寄思,她眼角的淚痕已不見了。原來是她眼花了而已,原來主子根本就聽不見,“主子,您好好的怎會一病不起,您快醒過來啊,您快醒過來啊!”
翌日,蘇培盛動用了自己在宮中所有能動用的關係,終於眼見著一絲希望。他瞥一眼宮巷盡處,四下無人,急忙將三百兩銀子塞進一個中年太醫的腰包裏,“李太醫,麻煩您了。事成後,奴才必有重謝!”
李太醫左右眺望,見無人經過,這才安心地收了蘇培盛的銀子,卻無奈道,“蘇總管,你也知道太醫院的院史是皇後娘家的人,左右院判又是受過皇後恩惠的人。沒有人願意去替辰嬪醫治,必定事出有因。況且下官隻是一個八品禦醫,怎敢私自做主。”
蘇培盛握緊李太醫的雙臂,低聲下氣道,“奴才知道李太醫醫術高明,一直屈居八品禦醫之位,實在是屈才。隻要奴才一尋著機會,就在皇上麵前替李太醫說說情。”若不是現眼沒有辦法,蘇培盛才不願與李博這樣的小人為伍。侍候雍正下了早朝,他就一直在想辦法,卻沒有一個禦醫肯買賬,當真是中了李博之說,太醫院院史與左右院判都是受皇後指使,有他們坐陣,誰還敢私自去替小小一個四品辰嬪醫治?
聽他如此說,李太醫眼冒精光,“那就有勞蘇總管在皇上麵前美言幾句!”周旋至此,李博要的就是這一句話,這才在蘇培盛的催促下趕往長春宮。在李博隔著一層輕紗,替辰嬪切完脈時,不由緊緊的蹙眉。
“如何?”蘇培盛緊張問道。
“辰嬪娘娘脈搏表淺,輕按不得,浮細無力,怕不隻是身染風寒那般簡單。”李博若有所思道。
初問淚水潸然,“主子莫不是得了什麼絕症?”
李博搖搖頭,“依下官看,辰嬪娘娘許是得了風邪之症中的內風。”
蘇培盛氣急,“許是得了,許是得了,那到底是還是不是,李太醫你得對症下藥啊。”
李博思索片刻,點頭確認道,“依著辰嬪娘娘的脈相來看,確實是內風。內風則多由髒腑功能失調,氣血逆亂而生,泛指因風陽、火熱、陰虧虛所致,肝風內動會導致頭目眩暈,四肢無力,甚至半身不遂。辰嬪娘娘臥床不起多少時日了?”
“半餘月日。”
“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