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思答非所問,“年將軍不是在盛宴上陪皇上把酒言歡嗎,怎跑來禦花園了?”
“臣隻是應邀入宮,皇上身邊紅人這麼多,哪輪得著臣來陪皇上。”年將軍站在她身前拉開距離,她索性一屁股坐到草地上,又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說道,“年將軍也坐吧,要是無聊就陪我說幾句話,也好久沒有人陪我說話了。”
雖是如此,可是當年將軍坐下時,二人卻突然沒了話題。隔了良久,年將軍左右顧盼後終於直言道,“娘娘是否是已經厭倦了在後宮的生活,若是不想繼續呆在宮中,臣可以安排接應娘娘離開,到時候 你可以隱姓埋名,想去哪去哪。”
這一突兀的話立即惹得寄思東張西望,生怕這話被人聽去了,隨後瞪大眼睛望著年將軍,“年大哥,你沒受啥刺激吧。這樣的話你也敢說?要是被皇上知道了,還以為你要拐騙他的女人,那可是殺頭之罪。”
“你終於肯叫我年大哥了。要是你不想離開皇上,日後若遇上什麼難處,都可以叫下人來通傳,能幫上忙的,臣必定竭盡全力。”年將軍望著月光下她那對明亮的眸子真誠地說道。寄思笑了笑,回道,“年大哥莫非還要報八年前我對你的救命之恩,我落水的時候你不是已經報過了嗎,不必再在放在心上了。”
“臣說的是真的。”
寄思側眸看他,與月餘日前那個剛從戰場上回來,忙得連滿頰胡子都懶得打理的年將軍相比,此時的他更像是一個文臣,月光拖出他的儒雅容貌,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否則怎會成為封疆大吏,“年大哥,你別開玩笑了。你是將軍,本宮是後宮妃嬪,按理說這樣私下見麵就已經是讓人忌諱的,若被人撞見了必定會被傳得要有多難聽有多難聽,傳到皇上耳裏,說不定還要殺頭呢。你要是再處處幫襯我,恐怕會惹禍上身的。”
“臣願意!”
“年大哥,別亂說話了。你要再亂說,我可回去了啊。”寄思說著欲起身離開,年將軍立即改口道,“臣不提便是。”寄思這才又重新坐回草地上,“過了今晚,我又得被關在長春宮,悶都要悶死了,年大哥就多陪我說會話吧。”
年將軍想了想,突發奇問,“娘娘曾經不是錢塘人嗎,並且不是八旗子弟,怎會成為秀女進宮選秀,還成了辰嬪?”年羹堯一直不明白,明明是一個綄紗女,怎會成了皇帝的妃子,害他多年來的願意破滅。若她不是皇帝的女人,他大有機會讓她住進年府,完成當年的願望。
說到此,寄思不由落寞地垂了頭,連聲音也低落起來,“七年前皇上南下治水,也不知道是被誰暗中殺害,倒在了我家門前。是我救了他,悉心照拂了一個多月,才撿回他一條命,所以我也就跟著皇上回了京城,之後便……”之後她入宮當臥底,苦練康熙筆跡,用康熙的筆跡另寫了一份立儲遺詔,並毀了原本要立十四阿哥為新帝的詔書,助胤禛登基為帝。胤禛也曾說要封她為皇後,一輩子不離不棄。而今物是人非,所有的誓言都未兌現,她反而成了冷宮中的階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