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怪不得陳數,是那年羹堯太過勝情。寄思也隻點頭答應,“我答應你留下來,那你快起來。”陳數這才起身,立即拱手奉上一封書信來,“娘娘,這裏麵詳細地寫著怎樣能與末將聯係上,平日裏娘娘沒有吩咐的時候末將都會留在京城,但凡娘娘有吩咐,末將立即出現。”
拆開信來一看,裏麵是一張圖文並存的紙稿,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怎樣能與陳數會麵,細致一看果然是個周詳的方案。看完一遍,她又細致地重溫了一遍,旋即將台前一盞琉璃桃花宮燈揭開,將那紙稿燒成灰盡。
“娘娘這是何意?”
寄思輕輕一笑,“為了不留下證據,我已經記在腦子裏了。今夜你的來意我都明了,若有需要時一定按照信上的辦法與你聯係,日後就有勞陳將軍了。”她吩咐了幾句,便讓陳數離開。
陳數再返回年府時,年羹堯特地吩咐任何事都可以替辰嬪主子去辦,唯獨不能替她查出大阿哥受害的真正原因。無論年羹堯有多麼希望在暗中幫襯寄思,也不願寄思知曉是妹妹年月荷陷害了她,並且連夜召回守護在年月荷身邊的楊成。曾經派楊成留在年月荷身邊,是要護她的周全,而非讓她利用楊成為非作歹。
這事很快便讓年月荷得知,借以思念哥哥為由,特地召年羹堯入宮。也不知從何時起,二人見了麵再不如以前那般親昵。年月荷在年羹堯那裏本該得到的嗬護與關愛,都變成了勸說與告誡。她又哪裏能體諒年羹堯的苦口婆心,都將怨氣歸結於元寄思一人,後來向嫂子一打聽才知道,原來元寄思曾經救過哥哥的命。
這樣一來,年月荷便更加憎恨寄思,又不知在背後安著什麼樣的心思。
好在寄思尚在禁足之中,否則又將大禍臨頭。
三個月的禁足期在外人看來是一晃而過,而對於寄思來說卻是度日如年。終於熬到頭了,初問與小圓子是欣喜若狂,從早起到用午膳已經連連好幾次提議要陪主子出去透透氣。
十月初七,已經漸漸有了冬意。初問替她披了一件四合如意雲肩,欣喜雀躍地要陪同著出門,她卻隻走到長春宮宮門處,便猶豫起來。思量半晌,最後索性退回宮內,進了屋取下雲肩遞還給初問,“還是不出去了。雖然今天已經過了禁足的期限,但是皇上並沒有說就可以自由走動。”
“娘娘,昨兒就已經滿滿三個月了。皇上的旨意是三個月內不得踏出長春宮半步,並沒有說三個月後還必須得呆在長春宮啊。”初問接過雲肩掛回原處,嘴裏憤憤不平。寄思卻早已沒了出去散步的心思,折回寢殿一直默不做聲,直到傍晚她等的那個人還未出現。看來胤禛早把她忘了,哪裏還記得今兒該是她解除禁足的日子。
這一日是十月初七,也是弘輝八歲生日。
若是弘輝還活著,宮中定會替他辦一場熱鬧的生辰。今夜胤禛陪著烏喇那拉氏同給弘輝燒祭金銀紙錠。宮人們讀祭文,奠酒,行禮,最後由胤禛燒完一張紙做的織金焚文字陀羅尼經被,寓意超度夭折不久的弘輝,望佛主保佑他順利前往極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