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漏胎(下)(1 / 2)

寄思失魂落魄地坐回椅中,揮了揮手道,“你回去吧。”一個小小的少年,又怎可能保得住她腹中的骨肉。更何況這其中太多疑點,這元新怎會平白無故替自己求情,又怎會主動請纓要替她保胎。

那少年卻忽地跪地,“娘娘,奴才並不是要加害於你的人。”

“無論是與否,你也救不了本宮肚子裏的孩子。”寄思倚在酸枝如意椅中,臉上笑意疲倦,“謝謝你的好意,你回吧。”

“奴才當真是為娘娘好,當真是想救娘娘腹中骨肉。回去的路上師傅說了,娘娘必是被人陷害,才懷了漏胎。師傅還說,這宮中沒有任何人救得了你,那害你的人,必定不會善罷甘休,定還會對您動手腳的。”元新殷切地解釋道,跪地懇切地望著她,似有她不答應就絕不起身的決心。

寄思若有所思地睨著他,“這樣的話你師傅也敢跟你說道?”

“師傅看來似是冷漠無情,其實師傅是一個正直不阿的人。正是如此,師傅才一直碌碌無為。”

寄思開始覺得他的話有幾分是真,便抬手道,“你起來說話。是你師傅讓你回來的?”

元新緩緩起身,卻還是恭恭敬敬地站在幾米遠處,搖了搖頭道,“不是。師傅說娘娘的這趟混水不能淌。”

“那你還回來?”

“奴才已經和師傅商量好了,若是征得娘娘同意,日後由奴才每日到長春宮,對外就說奴才是來替娘娘調安神助眠的薰香的,斷然不會讓外人知道娘娘有孕的事。”

寄思仍舊存有戒備,“為何你總是替本宮向你師傅求情,你為本宮著想,於你有什麼好處嗎?”

那少年頓了頓,沉默片刻,本是垂著的眼眸忽而一抬,朝她投來一抹深深的凝望。這目光中殷切而誠摯,他看她,像是在看生命中最親最近的人一般,“奴才以性命擔保,絕不會傷害娘娘,更不是他人安排而來的小人。娘娘若不相信奴才,奴才願現在就速死在娘娘麵前。”

與少年對望片刻,尤是被他這抹誠摯的目光所感化。他究竟是不是寄念,為何看她的時候有種失散多年,又失而複得的濃烈親情?

“娘娘若是不出聲,奴才明日能來長春宮替你診治嗎?”

若寄念還活著,當真也是十四年華,正是少年得誌。他是寄念嗎?寄思若有所思,心被牽絆,喃喃問道,“你可是錢塘人士?”

元新卻道,“奴才乃川陝人,並未去過錢塘。”

她失落地回應一聲,聽他又問,“奴才明日能來長春宮替娘娘診治嗎?”寄思點了點頭,便見他萬分感激地鞠躬道,“謝娘娘如此信任,奴才告退。”

看著少年漸行漸遠的身影,最後見他掀起彩珠簾箔,消失無蹤。唯剩下那搖曳不停的簾箔在空中左擺右揚,她的心莫名地傷感起來,對寄念的思念排山倒海而來。初問見她如此,忙問她是怎麼了。她卻隻道,“沒什麼,突然又困了。”

翌日,元新如約而來,還帶來了昨兒黃太醫的那個藥奩。這藥奩看似與其餘太醫的箱子不同,陳舊不展,並沒有精美的雕工與上等的漆飾,不過蒼勁有力地刻著四個字――行醫救人。元新見寄思的目光落在這藥奩上,不行解釋道,“這是師傅的藥奩,跟了師傅幾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