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說讓你退下。”胤禛的言語,頓字如釘,直紮得初問心如滴血。她隻好將托盤裏的金絲血燕留下,落寞轉身離去。胤禛忽而抬頭,望著她落寞的背影,又道,“慢著。”
初問立即眉眼歡笑的回轉身子,本以為是胤禛願意搭理她了,卻不料依舊見他板著個臉,陰冷的目光似刀似槍,將她徹底洞穿,“前些日子寄思與朕說起過,要朕替你找一個好人家。朕也正有此意,心裏也有了人選,過段日子等朕忙完滇藏戰亂一事,就將你按照郡主的待遇風光大嫁。”
“皇上,奴婢不要,奴婢隻想呆在主子身邊侍候主子。”初問急忙搖頭,眼裏不禁淚水潸然。
胤禛又垂下頭,繼續披閱折子,隻道,“這事由不得你,讓你嫁離皇宮,是你最好的去處。什麼也不用說了,退下吧,朕還有要事。”
待初問走後,胤禛再無心思處理政事,而是讓蘇培盛將怡親王胤祥傳至宮中。許久未見到他,胤祥當真有些想念他了,“皇兄終於想起臣弟來了?”
這君臣二人移步禦花園,身前身後有奴才們專門擺放的冰爐,宮女們侍候在旁,替二人扇著涼風。如此一來,倒讓這炎炎夏日涼爽了許多。明媚的午後,亭外的荷花開滿了整個池子,與綠葉相間,綴成一道美麗清新的風景。胤禛的心卻異常沉悶,怡親王忙問,“皇兄可是為西北戰事而煩惱?”
胤禛歎一口氣,“這隻是其一。”
胤祥洞穿了他的一部分心思,道,“聽說年將軍身受重傷,無力披甲上戰。皇兄可是懷疑年將軍所言真假?前些日子年皇貴妃受貶,年將軍也是借此故意拒戰吧。若皇兄為難,臣妾願意前去西北,替皇上親自督促年將軍,必定將戰亂平息。”
“羅卜藏丹津確實非年羹堯適退不可,朕還得前去靜怡軒,讓月荷親自給年羹堯書信一封,這事才能平息。朕今日讓你來,並非要商議此事,而是你的親事。”胤禛端起石桌上的茶盞,輕抿一口清香四溢的香茶,望向怡親王時,隻見他一臉愕然,似乎十分不情願提及此事,“你也老大不小了,總是孑然一身,又怎對得起大清先祖。”
怡親王深深皺眉,“皇兄,臣弟無心此事,還望皇兄不要為難臣弟。”
胤禛笑道,“你放心,朕不會違背你的意願,更不會將你不喜歡的那些個大家閨秀許配於你。這次朕替你找的王妃,正是你的意中人。”
怡親王自然知道他口中所說的意中人所指何人,卻佯裝道,“皇兄又怎知道臣弟的心思?”
胤禛朗朗大笑,“你與朕從小一起長大,什麼心思能逃得過朕的眼睛。等過些日子,朕上欽天監折個好日子,就將多羅郡主初問許配與你。這多羅郡主可是你皇嫂身邊最寵幸之人,待她過門後,你可要好好待她。”
怡親王的雙眉似要飛上藍天,興高采烈道,“皇兄所言,當真?”
胤禛點頭笑道,“君無戲言。”
怡親王臉上的笑容忽而退去,反而愁眉不展的,“隻是初問願意嫁給臣弟嗎?若是強人所難,臣弟可不願意。”
“你堂堂怡親王,有多少姑娘巴望不得嫁於你,還怕初問看不上你?況且,有朕的聖旨,初問定是願意嫁於你的。”胤禛篤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