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第二十九章 好意提醒(1 / 2)

明媚午後,年月荷獨自去了長春宮,一個侍從都未帶去。

再見年月荷,寄思隻覺她昔日的銳氣與盛氣淩人的氣勢都已消失在歲月的長河裏。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了,此去靜怡軒也不過三個月時日,怎會整個人都變了似的。

如今年月荷隻是個五品貴人,自當懂得尊卑貴賤,朝她行了一禮。

寄思招呼她坐下,年月荷卻望著一宮的奴才和正與寄思相談甚歡的裕嬪,道,“臣妾有些話,想與辰嬪娘娘單獨說說,還望娘娘摒退左右。”

裕嬪與寄思相視而望,她從裕嬪的眼裏瞧見一些顧慮,卻搖了搖頭示意無礙,隨即吩咐眾人退去,“玉佩姐姐且領著奴才們下去吧,等會兒妹妹再去西廂尋你。”

“都隨本宮出去吧。”裕嬪朝寄思點了點頭,想來年月荷也不敢對寄思做什麼,畢竟她這才剛被解禁,真有什麼陰謀也不敢如此明目張膽。

待眾人退去,年月荷這才緩緩落座酸枝如意椅中,望著寄思懷裏將近滿月的弘曆,不由歡喜道,“娘娘如今終是熬到頭了,替皇上生了個如此可愛的皇子,叫臣妾好生羨慕。”

寄思聽這語聲,並未挑釁與嫉妒之意,像是出自年月荷真心。這其中又似乎隱著莫大的哀涼,她不由追問,“月荷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年月荷蒼涼一笑,“這後宮的女人,哪個又沒有一兩件煩心事呢?臣妾這一點又算得了什麼,臣妾今兒來是想為過去的種種來向娘娘致以真誠的歉意。”說到此處,她緩緩起身行至寄思身前,屈身深深鞠以一躬。

寄思急忙抱著弘曆起身,欲去扶起年月荷,卻無奈自己抱著弘曆抽不開身,隻好勸道,“你這是為何,說到底你也曾是皇貴妃,我受不起如此大禮。“

年月荷卻執意鞠躬完畢,起身後誠摯地望著她道,“這些年臣妾鬥了太多,爭了太多,卻仍舊奪不回臣妾想要的。以前娘娘還未入宮是,是臣妾聯合皇後害你落入水中,並飽受了兩個的辛酸,待你重返皇宮時又背著你做了那麼多陰毒之事。是臣妾太不懂事,還望娘娘原諒臣妾。”

如今的年月荷讓寄思十分費解,她到底是遭遇了什麼重創,竟會主動向她致歉。又或者說,她這一招又是什麼計謀,可是聽她的語氣和看她的神情,並不是假裝,而是句句真摯,“月荷你別這樣,過去的事就過去了,我不會跟你計較,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年月荷抬起頭來,眼裏是淒涼的笑意,“也許是臣妾看淡了一切吧。無論臣妾怎麼努力,仍舊得不到皇上的真心,去爭,去奪,最後害己害人。回首再看,臣妾似乎已是遍體鱗傷,不想再傷神傷腦去與後宮的女人勾心鬥角,隻想求個安穩。隻要偶爾能瞧見皇上一眼,讓皇上還覺得臣妾有價值所在,臣妾就心滿意足了。如今臣妾最大的敵人是烏喇那拉氏,而製造娘娘,將是臣妾大好的保護傘,還望娘娘原諒臣妾這點私心。另外,臣妾也是想給娘娘一個由衷的忠告。”

寄思將年月荷的一字一句都聽在心裏,大抵明白了她此時的心境,憐惜道,“月荷請說。”

年月荷真摯地望著她,緩緩笑道,“烏喇那拉氏不會放過你的。有一事臣妾不得不說,娘娘與臣妾兄長年羹堯的過往,還請娘娘保守秘密,若是這消失落入烏喇那拉氏手中,必定會置娘娘於死地,甚至會連累到兄長,還請娘娘斷了與兄長的一切關係,包括兄長安插在娘娘身邊為保護娘娘的陳數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