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思似懂非懂,“姐姐可否說得再明白些,初問怎會和皇後聯手,在妹妹麵前演戲呢。”
裕嬪鬆開她的手,翹起指尖在她腦袋上用力一戳,“要我說,你就是太善良了,對身邊的人總是那般信任。即使初問曾經對你忠心耿耿,可是你沒有發現初問後來的異常嗎?妹妹曾撞見過初問半夜裏從宮外回來,也不知道是去幹什麼了。且不說以前,就拿當下這件事來分析。她懷有身孕的事實從她口中親自說出來,豈不是置自己於死地嗎。這樣的話,她敢隨便亂說嗎?她一定是不想嫁給怡親王,而且這事可能……”
說到此處,裕嬪難以啟齒,寄思急忙補充道,“姐姐的意思是說,初問的心思在皇上身上。她懷孕是真,她懷的孩子極有可能是皇上的?”
初嬪見她如此開竅,不知該是高興還是難過,點了點頭為難道,“我正是如此所想。”
寄思急忙用力搖頭,“不可能,初問怎麼會懷上皇上的孩子。她天天都侍候在妹妹身邊,可以說是日夜不離,又怎會與皇上……”她立即否決了裕嬪的猜測,心裏一直堅信初問是清白的。
裕嬪又道,“妹妹你好好想一想,初問為何要親口承認自己懷了身孕?難道她就不怕說出這樣有辱名聲的事後,會被殺頭嗎?”
寄思立即反駁,“初問從來不怕死。她已經是死過幾次的人了,一次險些死在年月荷手裏,一次險些死在黑衣人手裏。”
裕嬪無奈地搖頭,“妹妹這是自欺欺人,你是如此聰明的人又怎會相象不到。她懷孕已是事實,你是願意相信她懷了別人的孩子,還是願意相信她懷上皇上的子嗣。前者是殺頭之罪,後者很有可能讓她從此平步青雲,徹底翻身。”
寄思握緊拳頭,心思複雜極了,“不可能,皇上已經要將她嫁給怡親王,就算她貪圖名利榮華,嫁給怡親王不也一樣能平步青雲嗎。”
裕嬪眼裏既是同情,又是無奈,扳開寄思緊緊握成拳的雙手握在掌心,安撫道,“嫁給怡親王與嫁給皇上,能是一樣嗎?成為皇上的女人,才是真正的主子。我知道你一直信任初問,可是人心都是會變的。妹妹可還記得小點子的事,那時是妹妹未能及時向皇上求情,小點子才慘死內務府。也許這從始至終,都是烏喇那拉氏的一場陰謀,她要將初問徹底收買,好利用她來打擊你。妹妹你別自欺欺人了,初問真的變了。”
是啊,是讓她相信初問懷了別人的孩子,還是相信她懷了皇上的子嗣,前者是殺頭之罪,後者將會讓初問平息這場風波免受責罰。
可是這樣的事實,她又怎麼願意去相信。
這件事一直由午後鬧騰到現在,已經夜幕了。她緩緩地望向寢殿外頭亮起的排排桃花琉璃宮燈,眼前明明是無比亮堂的,卻讓她覺得遠近宮殿都退去了本身的金碧輝煌,變得灰敗不堪。明明是盛夏之夜,殿外送來的涼風卻異常冰冷,讓她隻覺有種刀槍過體的寒意,“姐姐,我想單獨呆會兒,你且先回吧。”
裕嬪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給予安撫。起身時無奈道,“妹妹別想太多,無論如何,皇上的心裏始終是有妹妹的。姐姐可以向你保證,就算這全世界的人都背叛你,我都會始終站在你身邊。”
她也緩緩起身,投給裕嬪一個淒冷的笑意,點頭道,“姐姐放心,我不會想不開的,謝謝姐姐待我如此真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