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問垂著頭,咬了咬唇沉思半餉,終是抬起頭來鼓足了勇氣道,“皇後,臣妾還有一事要向您稟報。”
烏喇那拉氏望來,那精明的目光在初問身上流連半餉,“惠貴人請講。”
初問又想了想,才道,“臣妾這月的月信還未來,臣妾懷疑可能是懷上身孕了。”聞言,烏喇那拉氏的眼裏閃過一絲驚濤駭浪,本以為初問會將懷有身孕一事一直向她隱瞞,直至她顯懷時才自然而然的暴露,未曾想她會親自向她坦白。許是初問自己也底氣不足,待她到底還是有幾分懼怕的。如此甚好,她可不喜歡不聽話的人,尤其是由她親自扶搖直上的妃嬪們,哪一個若是讓她失望了,她會加倍奉還。還算初問識趣,說到底她也是有幾分聰慧的。
烏喇那拉氏佯裝驚喜不已,“當真?惠貴人當真是懷上了皇上的子嗣?”
初問點點頭,“臣妾猜想十有八九是有了皇上的骨肉。”
烏喇那拉氏眼裏似有狡黠之意,望著她別有深意道,“最近一兩個月皇上翻了哪個妃嬪的牌子本宮也是清楚得很,似乎皇上並未去惠貴人那裏。惠貴人怎會這麼巧就有了身孕?”她拿這話來為難初問,初問也是一陣臉紅,似是她的謊言早已被烏喇那拉氏拆穿。
“臣妾最近的月信比較亂,似乎上個月就未來,當時臣妾並不在意。十一月的時候,皇上經常去鍾粹宮的,許是那個時候懷上的。”她拿話搪塞烏喇那拉氏,也知道她其實早就知道自己懷有身孕的事,想來烏喇那拉氏也不過再過多的追問,隻是要為難她一下罷了。
烏喇那拉氏揮了揮手,“罷了,什麼時候懷上的本宮並不想查證。隻要你懷上就好,本宮還擔心到時候看不見你的肚子大起來無法向皇上交待,如今正隨了本宮心願。你且回宮安心養胎吧。若能替皇上生個皇子,本宮一定視為己出。到時候在弘時和你的骨肉之間,哪個孩子聰慧過人,本宮便全力扶植誰為太子。”
初問起身,退開兩步福了福身,垂頭道,“多謝皇後厚愛。”
翌日,初問照著烏喇那拉氏的吩咐去了永和宮。太後烏雅氏一如既往在佛前參拜,手裏的佛珠一下又一下地拔動著,依舊豐潤的雙唇緩緩而動,隱約念著佛經。初問遠遠地望著佛像前的烏雅氏,她身前有縷縷佛煙嫋嫋升騰,看著烏雅氏虔誠的背影,初問也隨之被感化,心中不由生出罪惡感。如今的自己是越發陰險,竟要去害曾經待自己最真最親的人。
她在想,太後烏雅氏能有今日穩坐太後的境地,當初身後先皇後妃時必定也做了許多有違天理的事。在這深宮之中的女人,能成為當今皇上的母額,必定經曆了數也數不清的血雨腥風。
如今太後日日禮佛,一定是在懺悔當日的種種罪行,想求得晚年安心吧。
初問在殿外站了許久,烏雅氏禮完佛,緩緩起身,背對著她沉聲道,“在外麵站著怎不吱聲?”
原來太後早就知道自己前來永和宮,難道是信仰佛主久了,也神通廣大了麼?初問趕緊上前福了福身,“臣妾見過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