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蘭芷點頭,說:“皇上有命,要咱們在各自院子裏等著,會有太醫來給各位請脈,沒事不要出門亂逛,都散了吧……”說完,不等眾人有所反應,她率先往自己院子走去。
眾人跟在她身後各自回房,心裏難免惴惴不安,都開始回憶自己有沒有跟太後近距離接觸過,不想還好,越想越膽寒,昨天還陪著太後轉悠一天,晚上一起吃的飯,自己會不會傳染上啊?眾人表麵鎮定,心裏都是怕的要死,回去各自發愁不提。
蘇蘭芷回到院子裏,她心裏其實也擔心自己會染上,不由後悔自己太保守,明明知道牛痘之法,卻從沒有提過,也沒想過要找人研究這玩意兒,皇帝推行種痘之法,用的是人痘,皇子們八歲之後都種過,所以她倒是不擔心胤祹他們,隻是自己的安全卻沒有保證。
饒是蘇蘭芷心誌堅定,在幾乎算是不治之症的天花麵前也會慌亂,別人會做的事她也會做,仔細回憶一下前些天的行動,就屬她跟太後最接近,也就是說,如果要傳染的話,除了太後院子裏的人,她是最危險的一個!越想心裏越沒底,臉上不免也露出些端倪。
文英看到,在旁輕聲說:“主子先不要自己嚇自己,太後今天病發,算起來染上的時間大概是十前天左右,這些天您和太後娘娘一直很接近,若要染上,也該有些症狀了,主子現在仍好好地,就說明您沒被染上,不用擔心的。”
蘇蘭芷想想這話也有道理,人嘛,總是會不自覺往對自己有利的方向考慮,她也就覺得心裏有底氣些,進行幾個深呼吸,她開始指揮人進行消毒工作,別的她也不知道,就會一招沸水消毒法,把穿的用的都放滾水裏煮煮,別管有用沒有,來得及來不及,最起碼求個心理安慰。
為了不造成恐慌,太後得了天花的消息控製在行宮之內,行宮裏夠級別的人都知道了,但外麵卻是風平浪靜,有消息傳出說是太後得了重病,但究竟是什麼病,外麵的人都不知道,因而有了各種猜測,好多人都猜太後病的快不行了,甚至已經做好國喪的準備,不過兩天之後,皇帝和諸皇子一切行程照舊,這種聲音也就漸漸消失,幾乎所有人都覺得,如果太後真的病重,皇帝和皇子們不會這麼輕鬆,所以,太後病了是真的,但肯定不怎麼嚴重。
當然也有人持不同觀點,因為所有的女眷們都再沒有出過行宮的門,跟皇妃和皇子福晉們有親的夫人們想進行宮請安,均不得其門而入,依據這一點,他們堅信行宮裏必然是出事了,於是千方百計想要探知究竟出了什麼事,所以,蘇州府表麵上風平浪靜,其實波濤暗湧。
經過幾天診治,太後的情況良好,她的身體這些年其實一直保養的不錯,因而抵抗力並不算差,加上皇家什麼好東西沒有,能用的都給太後用上,太醫們醫術高明,太後的狀況一直比較穩定,大家都說熬過去的幾率最少有六成;而所有跟太後有接觸的人中,隻有太後近身服侍的一個宮女染了病,她也算是有福,正好給太後做了試藥的,因而得到很好的治療,而且她年輕身體好,情況竟比太後還要好些,至於其他人,不管是宮妃還是蘇州官員的家眷,沒有一個人傳染,得到這個消息,皇帝提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皇帝還沒來得及輕鬆一下,魏珠稟報說安常在又要時求見,皇帝就宣了,安常在一進門就跪在地上,嘴裏說著自己有罪,請皇帝責罰,倒讓皇帝一頭霧水,說:“你究竟想說什麼?”
安常在說:“太後娘娘的病並非偶然,而是有人故意暗害太後!皇上,奴婢本被人用花言巧語迷惑,未能第一時間向您稟報,這些天一直寢食難安,吃吃不好睡睡不好,怪不得人常說不能做虧心事,奴婢罪該萬死,皇上怎麼處罰奴婢都沒有怨言,隻求皇上能將背後之人治罪,還太後娘娘一個公道……”
皇帝越聽越心煩,原先看這安常在還挺有趣的,怎麼現在說話顛三倒四還沒有重點?不由怒道:“你說太後得病不是意外而是人為?你可有證據?”
安常在說:“奴婢有證據,那人將沾有天花病人血痂的荷包埋在院子裏,奴婢親眼看見的,皇上隻要去找就一定能找到!”
皇帝問:“哦?那個人究竟是誰?”
安常在飛快的看皇帝一眼,堅定的說出四個字:“淑靜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