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2章 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矣(6)(2 / 3)

阿絲黛道:“這位方丈法號緣空,本來隻是一位遊方的僧人,在你上次到達燕國以前才在寺中掛單的。奇怪的是,不知什麼原因,自從你們走了以後,他就成為了寺裏的方丈。”

“你說他是在我上次到燕國以前才來伽藍寺的?”

阿絲黛點了點頭:“隻比你早到幾天罷了。”

無雙暗道,難道又是為了摩合羅?如果真是這樣,瓔珞已經複活,又何必再來找我?“他是否也同樣得到皇上的信任?”

“這倒也未必,隻是皇上對他很是敬畏,奇怪的是,連國師也對他忌憚三分。”

連尋香都怕的人,他又會是什麼來曆?

兩人正在私語,忽聽那名僧人在外麵道:“方丈回寺了,請夫人速速離開。”

阿絲黛歎了口氣:“我先走了,隻可惜話還沒有說完。你自己事事要小心,我現在已經沒有能力幫助你了。”

無雙微微一笑:“你不必擔心我,隻要我還活著,總會有辦法的。”

她雖然笑得灑脫,心裏卻連半點希望也看不到。她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子,人人皆說是瓔珞轉世,卻又沒有瓔珞般的神通。以前有流火和紫羽在身邊的時候,還算有所依托,現在兩人都離她而去,連阿絲黛也神通全無。而對方偏偏又是八部眾中最難對付的乾闥婆王,再加上這個來意不明的緣空。

她在僧床上坐下來,隨手拿了本經書翻閱。既然已經沒有希望,那麼索性什麼也不想,隨遇而安。

第九節

雖然緣空出現的時候,沒有發出一絲響聲,但無雙仍然一下子就感覺到了。她抬起頭,看見緣空站在她的麵前,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

這目光使無雙有些訝異,緣空的目光似曾相識,仿佛在很久以前,就曾經見過他了。

但是她卻確知,在上一次來到伽藍寺以前,她是絕沒有見過緣空的。然而那種熟悉的感覺,卻是如此久遠,早已超出了這幾個月的時間,源自久遠的過去。

她心裏一動,這個緣空又會和她有什麼關係呢?

“跟我走。”緣空忽然道。

無雙立刻站起身來,“帶路吧!”

緣空臉上露出一絲怪異的神情,“你不問我要帶你去哪裏?”

無雙淡然一笑:“問不問又有什麼關係嗎?就算我知道你要帶我去哪裏,而我又不想去,但你還是會帶我去的。”

緣空默然,轉過身向著寺外行去。

無雙跟在他的身後,一路走一路東張西望,似乎真的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處境。出了寺門,隻見一輛極盡奢華的馬車停在門外。緣空向著馬車指了指,無雙也不必他說,便上了車。

這馬車之上並沒有車夫,緣空自己權當車夫,他雖然已經是伽藍寺的方丈,但似乎對於這一切俱不在意。

一個對於身外的排場名利全不在意的人,在他的心裏必然是藏著大事的。

不知為何,她隻覺自己與緣空之間必然有所聯係,這種感覺是如此強烈,使她忍不住揣測,是否緣空與她的前生有著什麼關係?

馬車一路向著皇城方向行去,無雙時而見到路邊三三兩兩的帶刀侍衛,城中的行人臉上神色也是誠惶誠恐,偶然還能見到被盤查的商旅,整個城都籠罩在一種莫名的肅殺氣氛中。

無雙想起上一次在中山城中的情形,雖然那時候亦是風雨前夕,但城中百姓尚能置身事外,隻除了顏清惹的一點麻煩以外,還算太平。如今的形勢,卻顯而易見,整個城都在一種莫名的恐慌之中。

馬車長驅直入,進入皇城之內,守門的宮監隻看了一眼緣空,連問都未問,便放行了。想必緣空經常出入皇城,已經是家常便飯。

馬車又行駛了一會兒,一直到達後宮一處有些偏僻的宮宇之前,才總算停了下來。緣空冷冰冰的聲音從車外傳進來,“下車吧!”

無雙乖乖地走下馬車,見幾名宮女肅然而立,神色木然,如同泥塑一般,一動不動,想必宮中主人是頗為嚴厲之人。

一名宮女看了無雙一眼,低聲道:“太後請大師一來就進去。”

原來這宮中所住之人是慕容盛的母親。慕容氏的舊部自蘭汗謀篡之後,都退居建安故地,現在慕容盛即登大寶,當然也都遷回京城。

據說這位太後娘家姓丁,年輕之時也是一位名動四方的美人。

隻見宮內坐著兩個婦人,居中的一位年近四旬,極是雍容華貴,美麗之中透著莊嚴,想必就是慕容盛的母親丁太後。在她身邊尚坐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少婦,無雙一見了這少婦,她雖然身為女子也忍不住暗暗稱奇。

這少婦也許未必就長得絕頂的美麗,但卻嫵媚溫柔,身上帶著一種莫名的媚態。一舉手一投足之間,都引人遐思,讓人不由得沉溺於其中。如此的女子,任何男人見了,隻怕都會黯然銷魂,甘心拋盡一切,但求成為她的裙下之臣。

無雙不由得多看了那少婦幾眼,心道像這樣的女子,還真的沒有見過。那少婦似乎也感覺到了無雙的目光,衝著她微微一笑,這一笑更是春意蕩漾,撩人心脾。

無雙施了一禮道:“秦國姚無雙,見過太後。”

丁太後揮了揮手,“不必多禮。”

那少婦卻站起來還禮,極是熱情:“早就聽聞過無雙公主的美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奴家名叫苻訓英,是河間公的小妾。”

無雙一怔,她知道河間公慕容熙是慕容盛的小叔叔,而這苻訓英不過是河間公的小妾,居然可以與丁太後促膝交談,想必這河間公在朝中的勢力頗大。她連忙還了一禮:“見過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