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下早朝,東方絕習慣性地想去鸞鳳宮看雪姬,隻是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卻是另一張明媚的臉孔。
這幾天,他總是強迫性地逼迫自己擦掉那難忘一夜的回憶、回歸以往的正常生活,可是他的心卻像是著了魔般,隻要一空閑下來,填的全是那個甜如蜜糖小女人的音容笑貌,擾得他心煩意亂、孤枕難眠。
“聖上,鸞鳳宮……走左邊!”
見剛走到岔路口,聖上又想往右拐,身後伺候的連英老臉一跨,忍不住再次出聲提醒道,按說聖上的言行不一,這幾天他早該習慣到見怪不怪了,可是一想到每次到了這個時候,就算是槍林彈雨,自己也要頂著硬上,他就忍不住頭皮發麻!
站下身子,望著自己已經踏出一步的右腳,東方絕懊惱的輕輕閉了閉雙眼。還真是邪門了,一到這兒就走神?!
“去冷園!”
睜開雙眸,東方絕決定隨心所欲,隻是臉色卻冷得仿佛可以刮下一層寒霜。該死的女人,到底給他灌了什麼迷湯,一天不見,他就心不在焉,她並不是她,他卻控製不住地魂牽夢繞,這,真不是一個好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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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住冷園,嫣然仿佛就變成了籠中的金絲鳥,除了吃喝、取悅主人,就是坐等釋放、或者死亡。而今,有了盼頭,每天掰著手指數日子,變著法子磨時光,成了她生活唯一的主題。
“小姐,您這兒風箏畫的真好看,隻是為什麼風箏在飛,卻無人在放?”一邊幫嫣然磨著墨,金兒一邊瞅著近乎完成卻倍顯零落的畫卷,有些不解地蹙眉問道。
“你想成是斷了線的風箏不就成了?”傾情描繪,嫣然嘴角含笑,卻並未出口解釋畫之本意。
“小姐,您好厲害,葉色變綠,花色變紅,調和多色,你這一招我們是物盡其用,可要是被有心人偷學了,染料坊可都要關門大吉了!”
不時瞄著圖畫的進展,金兒嘻嘻巧笑,對嫣然的才藝,佩服得五體投地,見一旁的綠色色盤已空,金兒剛想拿回屋補色,一抬眼,竟見東方絕出現在門口,雙眸巨瞠,金兒雙唇哆嗦了許久,細若蚊蠅的驚呼瞬間消弭喉間:
“聖——”
揮手製止了金兒的行禮、通傳,東方絕微微回首示意,遣退了眾人,凝望前方詩情畫意的美景,盯著專注凝神的嫣然,東方絕放緩腳步走了上去。
位子已經被聖上取代,金兒望著全神貫注、渾然無覺的嫣然,悄然後退,急得額頭都冒起了冷汗,卻絲毫不敢出聲示意,生怕自己再次的不識大體會被聖上直接打進牢房伺候蟑螂。
一瞬不瞬地盯著麵前的作品,嫣然滿臉甜蜜、滿眼柔情,剛放下筆,尚未回神,眼前突然多出一雙大掌,尚未幹涸的畫被人捷足先登。
“我的畫…聖上…萬安!”
本能轉身,嫣然剛想奪畫,驚見來人真麵目,心倏地一驚,隨即倉促彎身行禮。
“梨花雪落,幽蘭狂舞,白雲飄揚,風箏線斷,有形之物現無形,你想畫的是……風!”賞析著手中的畫卷,零散的風景,栩栩如生,不需深思,東方絕也能輕易猜透畫中之意。
“隨手塗鴉,聖上見笑了!”
東方絕心思縝密的敏銳讓嫣然心驚,一語中的,嫣然無可辯駁,以畫寄情,紙上談兵,她隻能以此方式宣泄自己的思念之情。
放下手中的畫,東方絕走到嫣然身旁,嗅著思念的熟悉味道,伸手牽起了屈身行禮的佳人。
異樣的碰觸讓嫣然本能地又想抽手,東方絕的警告突然耳邊回響,身子一頓,紅唇輕抿,即便還是不習慣兩人的親昵,嫣然依然選擇了順從。
隻是她這輕微的小動作並未逃過東方絕的法眼,一想到多日不見,自己對她心心念念,她一見自己,除了卑躬屈膝不見絲毫喜悅,東方絕的心就跟被蒼蠅咬了般難受!這還是第一次,他這般被一個女人嫌棄、將就?!
不高興地大手一揮,東方絕轉身將嫣然扯進了懷中,他倒要看看,她的忍,能到何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