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準走!”榻上突然傳來武元昊喝止聲。
曉月與林曉嶽驚訝的對望一眼,目光紛紛投向榻上,猜不出武元昊究竟什麼意思。
就在這時,院子裏傳來雜亂腳步聲,緊跟著一把沙啞的公鴨嗓在門外喊道“聖旨到,請四王爺與庶王妃移駕領旨!”
榻上人霍的坐起身,大步跨至門前,砰地一聲門被用力推開,險些撞到宣旨內監的臉上,內監神色惶惶的退到一側,待武元昊氣定神閑的踱出新房,方上前躬身行禮道“奴才李長給四王爺請安!”說完眼睛向房內瞧了瞧,笑道“恭喜王爺,賀喜王爺,今日王爺大喜,皇上命奴才呈上賀禮!”
話音甫落,跟在身後幾名小內監魚貫上前,一字列開,他們每人手中端著朱漆托盤,李長臉上堆滿笑容,小心翼翼道“王爺,請庶王妃出來接旨!”
林曉嶽揩幹淚水,忙理鬢整衣,確保無虞後方笑意盈盈的走出去。曉月顧忌自己身份不宜出現在眾人麵前,於是悄悄躲至帷幔後,放下銀色掛鉤,側耳傾聽。
李長快速打量了林曉嶽幾眼,然後俯身行禮道“老奴恭喜庶王妃,祝庶王妃與王爺百年好合,連生貴子!”說著別有意味的看了她一眼,林曉嶽不解其意,以為他也知道自己樂籍出身,心生鄙夷,臉上不由一紅,羞怯的低頭還禮道“公公有禮,妾身資質愚鈍,若有不合禮數處,請公公見諒!”
李長忙擺手道“不敢,不敢!王妃國色天姿,溫婉動人,恐怕以後老奴也要仰仗王妃提攜!”
林曉嶽微微一怔,心中更加困惑不解,但她畢竟自幼生活在蘭澤坊,隨機應變,敷衍迎合的本事不比李長差,含笑道“公公真會說笑,妾身深居王府,公公陪王伴駕,要說這提攜,應該是妾身請求公公多在皇上麵前替我們王爺多美言幾句,這樣王爺自然心情舒暢,做妻子的也就心滿意足了。”
李長笑而不語,悄悄看向靜立一側麵無表情的武元昊,走到廊下正中,挺直身子,揚聲道“傳皇上口諭。”
武元昊與林曉嶽走下台階,跪地接旨。
“宣四王爺武元昊之庶王妃林曉嶽入殿伴駕,欽賜!”李長退到一側,向身旁侍立的幾個小內監使了個眼色,小內監手腳麻利的將手中托盤放到院中石桌上。
林曉嶽懵了,茫然不知所措的看向夫君,喃喃問道“伴……駕?王爺,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貼著喜字的宮燈在夜風中輕輕搖晃著,拖起一道道搖曳不定的人影,為沉寂的氣氛增添幾分詭異和冷漠。
武元昊立起身,破天荒的向林曉嶽伸出手,嚴肅的表情上掠過一絲不忍,瞬間即逝。
林曉嶽受寵若驚的扶住他的手,腦中一片混沌,她惶恐不安的瞪大眼睛,看不透丈夫的心思。
武元昊麵無表情的注視著她,沉聲道“去吧!聖旨不容違抗!”
“去哪兒?今夜可是……”林曉嶽驚愕的迎上武元昊冷漠的視線,身子微微一顫,恍惚間,她似乎意識到將要發生什麼,不停地搖著頭,眼淚盈上眼眶,雙手緊緊抓住武元昊,懇求道“不!不能這樣!王爺,曉嶽可是您的妻子,即便隻是妾室,也是您的女人,您怎麼可以將我送給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