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不是有意的”肖恩說道。他不想惹事。自己是非不分,害死了奈裏恩的事情總像是塊石頭壓在他心頭——自己本來就是個犯了大錯的人,有什麼資格再去教訓別人?況且,確實也是自己沒有讓開才讓他們馬驚了。
“你以為衝撞了弗雷大少爺,一句對不起就能完事兒?”那奴仆惡狠狠地說著,抽出寶劍來,劍尖就衝著肖恩的鼻尖兒晃動。
肖恩從劍尖看去,這劍做得倒還算不錯,大約不到兩米的筆直的長劍身,從劍尖可以看到,一邊是真刃,一邊是格擋的假刃,十字形的護手在劍身處略有些鏽紅的斑點。
肖恩眼睛緊盯著鐵鉛色的劍尖。他的弓就在背後,由於天天要練習,弓弦一直裝著。肖恩隻需要左手一抽弓,順勢翻轉用弓打在劍沒有刃鋒的假刃上就可以格開指著自己鼻子的劍,同時右手從箭壺勾出箭來,一箭就可讓眼前這個人喪失戰鬥力。
餘下的人呢?
肖恩目光緩緩從這些人身上打量過去,身上是麻布衣服外套著皮甲,手腕兒和脖子以上都暴露在外麵,雖然人多,自己隻要幹掉眼前這個,順勢滾入路邊布滿草叢和岩石之中,他們的馬匹就沒有了作用,在如此近的距離,自己擊傷他們根本不用拉滿弓,這樣的話射速還會提高不少。天氣很好,沒有風,對方一共有四人,初步估計自己有把握在三分鍾內結束戰鬥。
拿劍指著肖恩的惡仆早已看見了他身上的弓箭,還有他身後掛著的好幾隻野味:野兔不難,但是野雞和野麻雀就不是那麼容易射中的了。他認為,肖恩應該隻是個離他自己村子有些遠的獵手。看著麵前這個步行的泥腿子並沒有如自己預期的那樣嚇得趴下求饒,惡仆的喉節動了動,獵人都不是好脾氣,他猶豫著自己要不要一劍剌死這個不知死活的家夥!
“慢!”叫弗雷的金發少年喊道,“我沒時間跟這小子磨蹭。據說那個妞兒就這個時間出來打水,快走!”
說完,弗雷一夾馬肚,馬蹄帶起幾塊黑泥,篤篤地順著小路往前跑了。隨後幾個人也紛紛上馬,那個惡仆狠狠瞪了一眼,也不甘心地上馬了。
看著一行人飛馳而去揚起的塵土,肖恩長長吐了一口氣,又搖搖頭。自己還是有些爭強好勝:這免了一場惡戰,反而有些茫然若失。
肖恩繼續向前走了很長時間,遠遠地看見土路邊兒上居然隨手扔著一個打水的木桶。突然聽到一聲尖叫,女人的尖叫!他朝著尖叫的方向望去,那裏是靠近這條山路的一片密林。
肖恩有些猶豫,這些好像不關自己的事。“我又不是上帝,救不了所有人,”肖恩對自己說,“自己是到村子找人的,少惹麻煩,把念珠交給那個艾曆克斯的僧侶就完了。”他繼續往前走了幾步,“啊——”又是一聲尖叫。
“該死的,我一定會為這事情後悔的!”肖恩暗罵一句,伸手挽弓,轉身朝尖叫的方向一貓腰鑽進林子。
肖恩尋著尖叫的方向走著,走了一會兒,還是沒有看到人影,這裏全是樹林。從上一次到現在,尖叫聲沒有再出現,肖恩有些著急,怕是已經出事了。
正這樣想著的時候,他突然看到幾匹馬栓在樹上,頓時又有了方向,馬在這裏,人應該不遠。看看這些馬,倒很像是先前路上自己遇到的那夥人的。
“嘿嘿……”傳來陣陣笑聲,“你叫再大聲兒也沒用,這裏離路邊兒遠著呢!”肖恩這下便有了明確的方向,這聲音他聽著有點耳熟,是那個弗雷的聲音!
“你做這種事就不怕洞悉一切的神祇會處罰嗎?!”女孩子的聲音微顫,顯得如此單薄無力。
肖恩小心地繞過望風兒的一人,將自己隱藏在樹幹和茂密的草叢岩石中間,看到三個人呈品字形,正中間圍著一個衣裳襤褸的女孩子。金發的弗雷正對著那女孩子動手動腳
見到此情景,肖恩很想大吼一聲,“放開那女孩,讓我來!”
好人和壞人的分別在於,好人隻想不做,而壞人是想了也做了。肖恩對自己說。他悄無聲息地開弓搭箭。由於箭很珍貴,肖恩現在用的都是他自己削出來的木箭,雖然沒有先前的威力大,但是30米以內去射穿樹幹還是沒什麼問題的。他的箭尖兒對準了弗雷果露的脖子,又緩緩向上移到他的眼睛處,一息之間肖恩念頭轉過幾遍。脖子是要他的命,眼睛是讓他傷殘。這木製的箭尖在肖恩的心念之下,又開始輕移,略略一偏,對準了耳朵。
“嗖”地一聲,木箭像一道禿鷲飛馳掠過的陰影,伴著劃裂空氣的嗡鳴直奔向弗雷。射出後肖恩不再看箭,而是按自己早已計劃的那樣開始移動。
“哧!”弗雷正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小妞兒急劇顫動的胸部,突然眼前一花,然後感覺耳朵一癢,他順手一摸,不禁大叫起來——他滿手是血!
他這一叫,另外的三人頓時警覺起來,一陣金屬響,紛紛抽出武器,四處張望。弗雷這時才感到一陣鑽心的疼痛,他又摸了一下耳朵,原來耳廓已經被不知明的東西劃開了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