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追出去!”尚拉齊貝齒一咬,對肖恩說道。
“啊?怎麼追?”
“腳印啊!!這裏是人跡罕的密林,他往哪個方向跑了?”尚拉齊急得一跺腳。
肖恩摸摸頭,自己受了慣性思維的害了!以前看書看電視電影什麼的,壞人從窗子翻出去跑就跑了,也很少見主人公去追。而現在的情況是,殺父之仇啊,換了誰會不追?更別說是這人跡罕至的密林,就是鬧市也得追啊!
指了方向後,肖恩跟著尚拉齊一路追過去。果然偏僻有偏僻的好處,看著那地上細草顯出一條兒歪歪斜斜的痕跡,那黑衣人的行蹤倒是十分明顯。
“呃啊!”突然遠處傳來一聲慘叫,肖恩猛地趕到尚拉齊的前麵——自己怎麼說也是個男子漢,豈有讓女孩子衝在前麵的道理?
可是當他看到自己前麵左右兩條路時,他又傻了:黑衣人走的哪條路呢?
尚拉齊輕輕喘著氣趕到,她瞟了兩眼,迅速拿起一截兒斷在路上的樹枝,看了看斷口,手指左邊。
等兩人趕到時,便發現那個黑衣人倒在地上,已經毫無生氣。
殺人滅口!肖恩倒吸一口涼氣。
他小心地檢查了周圍,確定了周圍已經沒有人。這個黑衣人頭臉露了出來,這人肖恩見過,正是小湯米——弗雷那個惡仆!
小湯米仰麵倒在地上,攤成了一個“大”字,臉扭曲著,似乎臨死時受了很大的痛苦。他的左臂有著一道劃傷——先前被肖恩劍劃的傷口。肖恩注意到他的前胸凹了下去。揭開衣襟一看,他胸前有著幾個紫紅色的硬結。
尚拉齊皺著眉頭看著倒在地上的小湯米,然後蔥指一伸,“這個人……這個人很麵熟,似乎在哪裏見過……”
“你當然見過他,”看到小湯米後,肖恩心中慢慢有了底兒,“我第一次遇到你時……他跟那個弗雷是一夥兒的。”自己在往喀斯達村的路上,這小子就狗仗人勢過。
“我想起來了!是的,他們上次就是在我打水的時候抓的我……我還以為樹精靈的傳說已經嚇跑他們了呢……”尚拉齊搖搖頭。
“這就有些道理了,”肖恩撓撓頭,“如果是弗雷派他來的,那他的目的就是想把你綁走。”肖恩想起麻袋和繩子,不過,他覺得這件事情仍然有疑問“但是……綁走你也沒必要殺害你父親啊!”
尚拉齊銀牙一咬,忽閃著淡綠色純淨的眼睛說道“這樣事情就說得通了!他們才不在乎,因為我和父親是偷偷到這裏來的外鄉人,沒有戶籍。”
“戶籍?要戶籍幹什麼?”肖恩奇怪,這麼個原始落後的世界,還有這高級玩意兒?要這玩意兒幹什麼?
“收稅啊!”尚拉齊一副連這你都不知道的表情,“每個人都要向教會交什一稅,就是將收入的十分之一捐給教會,侍奉給神明!你說戶籍對於那些上位者來說重不重要?剩下的一大部分要交給領主作為打仗和保護自己的盾牌錢;最後一小部分扣除了本錢的才是老百姓自己的收入。村民要扣除買種子的本錢,小商販要扣除進貨的本錢。神明在上,你居然連這都不知道,你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吧?”
肖恩嘿嘿幹笑,確切地說,我還真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他暗自腹誹。現在他明白了,因為他一直是跟修士在一起住的,修士本就是神明的仆人,所以不用交什一稅,當然他也就不知道會有戶籍這個麼玩意兒。
事情比較清楚了,尚拉齊是暫住人口,又是黑戶,所以弗雷盯上她,就算出了人命也沒人會管。肖恩原來還以為僅僅隻是因為尚拉齊是個美女呢,看來自己先前是把事情想得簡單了。
一定是弗雷指使小湯米來綁尚拉齊,結果卻發現尚拉齊傷重的父親,便殘忍地殺害了他,正在綁尚拉齊的時候肖恩趕到了,於是小湯米做賊心虛,奪路而逃。雖然這些全是肖恩的推斷,但是小湯米胸前的紫紅色硬結錯不了,這就是凍傷的樣子——除了弗雷,就是托尼日水元素騎士了。而托尼重傷成那個樣子,下地行走都困難,就別提跑這麼遠來做這事兒了。
肖恩和尚拉齊兩人在現場仔細查看後,沿著逃出去的腳印一路追下去,最後發現腳印在喀斯達村口消失……
安葬好尚拉齊的父親,已經是晚禱鍾的時間了。看著在斜陽下呆呆立在父親墳前的尚拉齊,一陣微風吹來,卷起她黑色的長發,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肖恩輕聲說。
尚拉齊似乎從深深的思念中回轉來,她扭過頭,看著肖恩,一臉的堅毅,“先找到凶手,從喀斯達村開始!”
肖恩頓時有股衝動,很想對尚拉齊大聲說,“好!我幫你!”可是,現在偏偏在腦海中響著的全是托尼的話,“明天晨禱鍾的時候跟我彙合”。人不可失言,也不可失信,可是,自己怎麼能扔下尚拉齊這個弱女子,讓她單獨去找凶手複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