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就是跟我一起去的人?”肖恩大叫一聲。看著眼前這20個東倒西歪、高矮不齊且麵黃肌瘦的村民,肖恩直想哭。更讓人無語的是,人長得不齊整就算了,連他們手中拿著的鐵頭木杆兒的長矛也是高低不齊的!
他不由得轉身抬頭看了看城堡裏那高高的窗戶。
“他可不要怪我,”窗子裏麵,男爵也看著肖恩喃喃道,“我可是依你的意思隻給他20名訓練了三個月的村民。”
“嗬嗬,父親大人,”在男爵身邊的克蘭笑了兩聲,“依著我連休斯都不會給他。哼,既然羅伯特也不是個傻子,對於糧草他肯定也有防備。我們這麼賭博般的攻擊大半隻是自殺性的偷襲。幹嘛要讓精兵當炮灰?您不是經常說,真鋼要用在刀刃兒上的嗎?”
男爵輕哼了一下,“不給個輕騎兵,讓那小子徹底灰心了哪兒會出力拚死?再說,總要有個人看著吧?”
“嗬嗬,”克蘭笑著,“您是男爵大人,一切不都是您說了算嗎?”
男爵看著克蘭,目光如炬“你和你的小法師最近怎麼忙著放鴿子啊?”
克蘭臉色大變,看來他秘密指派卡爾法師的事情已經被男爵知曉了。他眼睛一轉,急忙說道“父親,我是怕城防力量不足,所以特意讓他向蝮蛇學院求援!”
蝮蛇學院,奧瑪大陸上碩果僅存的法師學院。因為並不信奉神明的法師研究神秘的力量而被教會定為異端。不得已之下隻得依附於一些不那麼虔誠的領主和騎士。在奧瑪大陸,法師早已學會妥協,主要作為領主和騎士的顧問才能在罅隙中求生存。
男爵哼了兩聲。信的內容他早已經查過,當然知道克蘭在幹什麼。隻是對於這個詭計多端的兒子,男爵始終都不太放心。“法師就像娼婦,當你想用他們的時候,你會感到無比迫切,一旦你用完,又會以同樣迫切的心情想把他們一腳踢開!”男爵邁步回到他的位子上,克蘭小心翼翼地跟著,他伸直脖頸聽到男爵鬆了口,“好吧,多個人總比沒有要強。”
“如果我死了,你的哥哥阿德拉會是蘇諾城主。所以隻要我活著,你才能繼續待在蘇諾城。希望你記住這一點!”男爵平視著低頭的克蘭。
“是,父親……我的大人,”克蘭的臉漲得通紅。
“唉,”男爵微微靠著椅背長歎一口氣,“但願肖恩的計劃能夠多少給我們贏得一些修補城牆的時間”……
肖恩騎著馬慢條斯理地走著,馬屁股後麵掛著幾袋子糧食。在他戰馬後麵是20名民兵排著兩人縱隊一路小跑著。肖恩回頭看了看那些小臉已經跑得紅撲撲的民兵,不禁歎了口氣,已經離開蘇諾城兩天了,照這個速度,打不能打,跑不能跑,這還怎麼偷襲啊?!
想到休斯肖恩才感覺稍稍好一點。他並沒有帶上尚拉齊,相比於軍隊來說,可能鎮民更需要她的幫助。再說,他自己也知道此去凶多吉少,帶上尚拉齊反而是拖累。肖恩是從沒領過兵打過仗的,可是休斯卻是名真正的輕騎兵。不僅在後勤方麵幫了肖恩很多,而且還堅持每天打探消息。正是由於他的及時打探,才讓他們從容地繞開了一些馬匪,避免了無謂的戰鬥。
是的,馬匪,在這個小戰亂連年的時代,除了領主的武裝外,到處都有土匪。這些匪類就像蒼蠅,嗡嗡地四處轉著,遇到強敵就一哄而散,遇到弱者就殺人越貨。
正胡思亂想間,肖恩發現了前方有黑煙。待他們趕到跟前時才發現是一輛已經損毀正燃燒著的貨車。車上的貨物早已被洗劫一空。
“撲啦啦”幾聲拍翅的聲音,幾隻食肉的烏鴉驚得飛向空中。貨車旁邊兩個中年人的屍體就那麼背朝天躺在那裏。他們後脖兒上的砍痕異常剌眼。
肖恩咬咬牙,這些人居然就在這大道上就被人害了,而且他們的屍體還綁著手,傷痕在頸後,分明是已經投降還被人宰殺!
正在思索間,突然有眼尖的民兵把手一指,“看哪,是休斯大人。”
肖恩抬頭看去,隻見一人一騎正朝這邊飛馳而來。
休斯一勒韁繩,那戰馬便噅噅地叫著,硬著脖頸原地打了一個圈兒。那戰馬身上冒著出大汗才特有的熱氣兒,滿嘴冒著白沫兒,重重地打著響鼻,蹄子刨著地麵。
“前麵有十幾個馬匪,肖恩大人!”休斯灰頭垢麵,身上全是塵土地說道,“我已經暴露了行蹤,他們很快就追過來了!”
說話間,肖恩便看到前方煙塵四起。
“他們有多少人?”肖恩再次確定敵人的人數。
“不超過二十個,我的大人。”休斯幹枯的嘴唇很快動著。勘察敵情,他就是幹這個的!“個個都有馬匹,還有簡單的護具。”
見肖恩沉默不語,休斯說道,“十幾名馬匪,個個有馬匹,不同尋常的是他們還有護具,顯然這些馬匪不是臨時湊起來的隊伍!”休斯說著,回頭又看了一眼肖恩身後那些民兵,“打的話,恐怕我們這些士兵不行……要不我去引開他們,你們避一避?”
肖恩轉頭看了看那些村民,他們一個個臉上寫滿了恐懼驚慌。馬匪,就是普通村民的惡夢!這些家夥仗著有馬,劫掠村莊來去如風。他們通常是趁人不備發起突襲,在領主或者騎士的援兵來之前就將村子洗劫一空。更有嚴重的甚至是屠村之後便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