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象牙般白的臉,介乎於男人和女人之間。他瑰麗的目光清晰落入韋慶的眼裏,隨後他聽到了玻璃破碎的聲音,那些玻璃的碎渣割碎了他的視野,鮮血逸散。黑衣男人,墨黑色的短落發將他至於了罪惡的泥沼之中,窒息感重重地壓迫著他,他陷入了泥沼無法自拔。
那個男人真真正正的,點燃了他的欲火,把他的理智燃燒殆盡;無可壓製的災難席卷而來,他陷入了自卑自憐的憤怒之中。
那個男人注意到了他那隻蠢蠢欲動而又肮髒手,可是他沒有流露出任何厭惡的情緒,甚至沒有任何的表示。韋慶於是痛苦的抱著自己的頭,以壓製自己心中那個瘋狂的欲望——他想要殺掉對方,割下對方的頭,然後把他頭裝飾在自己的床上。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麼,直到那個男人想要起身離開……
他絕對無法允許對方離開自己半步,最後的理智被欲望衝刷的一幹二淨。他跺腳躍起,向對方襲去,他要把他的頭割下來,然後冷藏,永遠的擱置在自己的床上……墨黑色的短發猛地淩厲,他的黑衣如同裙子飛舞,無法逃離的黑色濃霧瞬間淹沒了他,一抹白光在黑霧之中轉瞬即逝,而他顫抖的雙腳再也未能上前一步。
韋慶的死亡沒有引起任何的漣漪,在這個競技場裏死的人太多了。收屍人靈敏的嗅覺讓他如同一隻小貓般竄到死人麵前,他認得這個豪氣的先生,聽說是個入境的先生,可是以他這麼多年收屍的經驗來看,他沒有任何的還手,而他脖頸上的血線剛好致命,對方對於刀力度掌握堪稱完美。他的手上下摸索著,心想:裏區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號狠人。
那個男人再度用帽子遮住麵容,繼續跟著前麵那群人行進著,手從兜裏掏出一張白紙,認真的看著上麵兩個寂寞的黑字:李欽。
……
李欽15歲之時因為謀殺而入獄,三年後,因為棋藝卓越而被謝先生賞賜在身邊。這樣的人無論怎麼看都是傳奇的存在,他當初為了填滿自己呆在獄中可怕的孤獨,他鋌而走險偷走了監獄長兜裏的那本“小說”,可是當他在瘋狂的喜悅之中翻開那本書之時,卻隻有“棋譜”二字;這本隨處可見的象棋棋譜取錄了古今最為精彩的象棋博弈。而李欽在那敲骨吸髓的痛苦之中,抓住了他一切可以抓住的東西,即使是那本枯燥的棋譜。也被他咬碎吞進了肚子裏,化作永遠不可磨滅的身體本能。
整整三年,每一寸時光,他都在腦海裏演算所有的棋譜,於是他不僅僅看見了“先生”的那道門,也因為對於無數棋譜的錘煉,他成為了象棋上真正的大師。很快名聲就傳到了那個嗜棋如命的謝先生耳朵裏。
而謝先生隻和他對弈了15手,隻能15手。欣喜若狂的謝先生遣散了所有的棋客,而這瘋狂的舉動惹怒了所有的棋客,他們的憤怒燒掉了他們的理智,當謝先生意識到自己新寵兒即將麵對最大的災難之時,立馬派人去保護,可是當那些人見到李欽之時,那個家夥正在將最後一個人的屍體丟棄在門外的臭水溝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