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姽嫿的突然莫名的動作,姬君熙有些迷糊了,隻是警惕的看著她,微微抿唇,仔細觀察著她的表情和眼神,一絲微小的變化都不放過,黑眸幽幽深邃,望不見底。對視上姽嫿的眼神,除了真誠全無其他,這下,姬君熙更加疑惑了。
似乎看出了姬君熙的疑惑,姽嫿沒有站起來,依舊半跪在地上,紫眸閃著璀璨而又興奮的光芒,仿佛在這一刻看見了她一生的救贖。甜甜的聲音脆聲說道:
“我本並不生活在這裏,一次意外被人剝離了肉體,禁錮了靈魂,將我安置在此,讓我靜靜等待死亡的降臨……”
姽嫿的話仍然在繼續,隻是聲音越來越低沉,還帶著一抹悲傷,紫色的眸子裏蘊含盈光,一閃一閃,亮的刺眼。
“後來,就在我以為我將死之時,一個神秘的男人救了我,送了一具肉身給我,卻讓我待在原地待命,他說他力量不足,不能解除我身上的詛咒,無法帶我離開,所以我隻能繼續停留在這裏,等待他下一步指示。”
“他告訴我之後會有一個人可以順利將我帶走,而且從那以後,帶我離開的人就是我的主人。”
“而我頭上的黑色的玉簪便是恩人送予我的,說等你的有緣人到了後,便請求他將我離開,便可以一生無憂了。”
姽嫿說得逐漸開始興奮起來,目光盈盈,期待的看著姬君熙。她真是受夠了每年都生活在同一個地方,這裏的每一寸花每一寸樹,甚至連樹葉她都無聊的數了個遍。除了必要的生活“調劑”殺點人掠點錢外,別無消遣的東西。
這也便是她不斷搶劫,卻還殺人的原因。長時間的不見天日讓她神經有些錯亂。
“……”姬君熙微微挑眉,然後便陷入了沉思當中,不過想了沒多久便又將目光轉移到姽嫿身上來,銳氣如鋒芒的目光仿佛看進她的內心,感覺全身好像被脫光一樣,一絲不掛,有些狼狽。
“既然如此,你以前是什麼身份。”姬君熙問出了其中最關鍵的東西所在。在無法判斷收納她是敵是友時,最好的辦法就是了解她的一切。她相信自己能夠看見她內心的本質,如果她在說謊,那麼便沒有繼續留下她的必要了。
“隻是一名隱世的傀儡師而已。”姽嫿簡潔的說道,似乎不大喜歡談論這個話題。
“我要你成長的經曆過程,一字不落的告訴我!”姬君熙此時表情有些嚴厲,她雖然很想直接殺了她一走了之,但又覺得擁有姽嫿的力量,她日後如果出了什麼事,也是非常好的助力。
想到這裏,她突然有些舍不得。
姽嫿神情倏然一變,有些掙紮,漂亮的紫眸變得隱晦不明,像是想到了什麼極其不好的回憶,她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甚至連紅似血的嘴唇,也漸漸失去了血色。過了許久,姽嫿才調節好自己心裏的情緒,猛然呼出一口氣,故作輕鬆的說道:
“我以前隻是一名孤兒,從記事開始便再也沒有見到和親人有半分關係的人,後來命運顛簸輾轉,我落入了一個變態怪人的手裏。”
“當時我還很小,擁有的隻不過就是害怕,恐懼這種最原始的感覺,那個怪人每次都將我關在一個黑乎乎的屋子裏麵,不見天日。”
“每到午夜,他總會拿著長滿荊棘的長鞭來抽打我,夜以繼日,接連不斷。直到一年後,我才擺脫了虐待的鞭撻,走出了那個一年都沒有出去過的屋子。”
“後來我才知道我是他帶來這裏一百個孩子中,被連續抽打一年在沒有治療的情況下還活著的孩子,所以我似乎非常‘有幸’的成為了他口中的徒弟……”
說道這裏,姽嫿露出了一抹極其嘲諷和怨恨的目光,帶著深深的恨意,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在裏麵,不過這種情緒一閃而過,之後姬君熙再也沒有捕捉到。
“之後他開始教我如何學習傀儡之術,嚴厲暴躁無常的他經常在我學得不盡他意時便會再次抽打我,這種抽打比上次更甚,我每次幾乎全身赤裸,鞭子直接擊打在身體上,劃過一道又一道的疤痕。”
“等到我十六歲,終於成為一個優秀的傀儡師,我以為我的噩夢就要結束時,不知其實另一個更可怕的夢正在無情的接近我……”
“那個名為我‘師父’的男人在一個醉酒的午夜,封住了我所有的力量,竟然狠心的強奸了我!將我完全打入地獄!”
徒然姽嫿的聲音變得尖銳,甚至帶著三分癲狂,幾乎是怒吼出聲的喊道:
“要知道我可是男人!是男人!被一個中年甚至已經臨暮的男人強奸這算什麼!這種刻在骨子裏的恥辱無一不摧殘了我的心靈,漸漸的,我的心靈也變得有些扭曲。不知道為何,有時竟然想不起前麵一段時間自己做了什麼,往往清醒過來時手上便已經沾滿鮮血,邊上一地死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