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會去見他一麵的。”賽維爾用這樣的語言保證道。
總會弄明白的。他想。
直到莉諾覺得好些了，他們才離開了冰岩的遮蔽，繞了一個圈子之後便轉回了連接高塔的唯一一座冰橋上。
他們的腳下便是無底的深淵，腥臭的風從底部升起，呼呼地在冰橋上盤旋，似乎企圖將在上麵行走的生物全部拽進下方恐怖的黑暗之中。
“小心些，賽維爾。”莉諾的提醒聲從他身後傳來。
賽維爾回頭看了她一眼。魅魔固執地不需要攙扶，忍受著陣陣的頭疼，蹣跚著腳步走在賽維爾的身後。“我知道。”他點了點頭，將身形隱藏進魔法的偽裝裏，朝著冰橋的另一端走去。
然而他還沒走出多遠，莉諾就看見他解除了隱形。
“怎麼了？”她艱難地開口問道。
“惡魔的屍體。它們都死了，是閃電和正能量風暴留下的痕跡。”賽維爾用靴子踢著惡魔倒在冰橋上的屍體。隻是稍微一碰，那具屍體就仿佛失去支撐般全部化作了灰燼。他察看了一番，然後抬起頭，全力感知著空氣裏魔能的波動。“魔能的波動已經開始消退，看樣子他們已經進去很久了，我們得趕快了。”
“不用著急。”莉諾停下了腳步。一邊與不斷地精神衝擊抗衡，一麵得留意著腳下的道路，僅僅短短的幾步距離就讓她難以呼吸，難過得想要就此暈厥。她深深地呼吸著，以便能讓自己能夠一口氣說完接下來的話，“高塔裏布滿了惡魔領主的手下，夠他們受的。我們隻要保證不掉隊，可以安心收獲最後豐盛的果實就足夠了。”
她就像是等待鷸蚌相爭的漁夫，有著足夠的耐心和理智。
不過還沒等賽維爾說話，他眼前的魅魔忽然渾身抽搐起來。她的身體因為疼痛而極度扭曲著，美麗的容貌爬滿了突出的青色筋絡，讓她看上去格外猙獰可怖。
一股無法承受的強烈衝擊席卷了莉諾在內心深處豎立起來的堤防。
她察覺到自己的意識被逼退到了靈魂的一處狹小角落，她能夠看見自己的眼睛看見的一切，也能夠感知到自己的身體正做著什麼樣的動作。雖然已經不必承受無邊的疼痛，但是無法掌控自己身體的空虛感幾乎快要讓她發狂。
賽維爾俯低著身子，死死盯著眼前麵貌熟悉的魅魔，但是此時她的火紅色眸子裏透出的是毫不掩飾的殺意，還有讓人畏懼的邪惡。
“又是你們這些討厭的白發鬼！”她熟悉的聲音吐出的卻是另一番語調。仿佛是費諾斯通用語的初學者，夾雜著含混不清的卷舌發音。“噢，這具女性身體的主人是你的朋友？白發鬼，讓你的朋友把你殺死一定是感覺非常美妙的吧。”
聽見了她的聲音，賽維爾明白過來，魅魔就和他控製過的其他生物一樣，被另一位比她更加強大的惡魔透過交易的力量掌控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