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亞雷回到方尖塔,遞交了早已寫好的報告書,內容包括了對於幽靈船現象的推測,以及筆記本的原本內容,水晶瓶也作為證物一同送了上去。
攜帶一身酒氣,騎士回到了愛麗絲略研究所,因為之前拜托過貝弗利,房間裏被褥床單還算幹淨整潔。衝了個溫水浴,他一直睡到了傍晚。
直到被一陣敲門聲喚醒,亞雷起身朝窗外看去,發現天邊隻餘一絲白晝。
“是誰?”他穿上外套,朝房門走去。
“是我……”門外傳來貝弗利有氣無力的聲音。
打開門,貝弗利虛弱的一笑,麵色泛黃,目光呆滯,笑容顯得十分僵硬。
亞雷大吃一驚,幾個月不見,這貨怎麼變成這副模樣,像長期遭受後母虐待欺淩的灰姑娘一樣。
“你沒事吧?”他擔心的問道。
貝弗利無聲的歎了一口氣,有種說不出的淒涼,以入獄後主犯勸導同夥的口吻說道:“該來的總會來的,看開點,跟我來。”
“該來的總會來的?”騎士有些摸不著頭腦,跟上了室友的步伐。
客廳中,阿爾西亞板臉坐在首座,注意到二人下樓之後,鼻中輕哼一聲:“你終於回來了。”
亞雷頓時明悟的大半,必然是伊裏安闖的禍已經暴露,貝弗利這個軟骨頭扛不住嚴刑拷打,最終老實招了。以這貨的行事作風,自己一定是被將功折罪供出去了。
為了自保,他決定裝傻:“是啊,正好大家今天都在,我建議聚個餐怎麼樣,誰去通知埃琳娜她們?”
聲音空蕩蕩的散開,紅發騎士悶著臉沉默不語,亞雷很鐵不成鋼的剜了他一眼,後者坦然接受,一副拖你下水沒商量的表情。
“亞雷,我原以為我們是好朋友……”阿爾西亞幽怨的盯著他,欲言又止,殺傷力巨大。
“你別這樣,我也是受害者啊,再說了,不是幫你粘回去了麼……”少年有種百口莫辯的感覺,他也清楚,自己參與隱瞞真相的事之後,身份和立場就變了。
“同為受害者,理應互相幫助才對,而你!卻欺騙我!枉我視你為摯友!”金發騎士的聲音陡然高亢起來,氣的渾身發抖。
“你知不知道,為了收集這些珍藏,我花費了多長時間?傾注了多少心血?你以為重新糊好就能騙過我了嗎?對愛麗絲小姐的愛,能讓我看破一切虛偽!”
阿爾西亞用力敲打茶幾,茶壺跟著桌麵劇烈的抖動,溢出水漬。
這究竟得檢查的多仔細……平心而論,在自己的暗中協助下,小伊裏安粘的相當成功,不仔細把玩,根本看不出端倪。
如今事情敗露……看來我低估這家夥的喪失等級……
“好吧,是我錯了。”他決定認栽。
“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還要執行官做什麼?”金發騎士不肯輕易罷休。
“額,為了表達誠意,我買一些新的送給你,怎麼樣?”
“能讓我提起興趣收集的物品,很少有凡物,大部分都是孤品呢。”阿爾西亞沒好氣的答道,語氣依舊生硬,但隱隱緩和了幾分。
“那怎麼辦?隨便你好了。”亞雷沒轍了,幹脆讓對方處置。
“這可是你說的!”金發騎士麵容頓時由陰轉晴,風輕雲淡,仿佛就是等的這句話,斟上一杯紅茶,遞到他跟前:“不著急,我們慢慢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