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雷昏厥了半響,恢複過來後,突然瞪大了狼眼,潦草的劃了幾下:“這裏的人?這裏還有人類?”
“全部都是。”馴鹿寫的簡單明了。
“所有的動物。”野豬在末尾補充了一句。
在他們的身後,兩隻白獅正默契的攻擊一隻銀背猩猩,貪婪****著嘴邊的血漬,眼中仍殘留著一絲麻木和絕望,但動作舉止,卻充滿了獸性的暴戾。
配合地麵上兩行的字符,像是被當頭一盆冰水澆落一樣,騎士這一刻四肢冰涼,如墜冰窖。
他阻止不了,也不想阻止這一幕,所有人都是受害者。在這與世隔絕的牆壁內,社會結構已經被還原成了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不存在法律和道德的約束。
“變成偶蹄類動物至少不會被食物發愁。”卡拉走到穀坡上的一小簇雜草旁,默默啃了一口青草。
勞裏則撅著屁股,從沙土下挖出幾隻蠕蟲,合著幾棵草根就囫圇的吞了下去。
他們經受過專業的野外生存訓練,加上腸胃功能都變化了,靠著這些野味活下去問題不大。
深刻明白了菲歐娜是個泯滅人性的爛貨後,為了活下去,亞雷開始為食物發愁。雖然有的是食物,比如身邊的這兩隻,但要他去吃人絕對辦不到。
前方到是有一片香蕉樹林,數量也不是很多,還有兩三頭饑腸轆轆的長毛象看守。騎士掂量掂量了自己的分量,覺得如果貿然出手搶奪,必被憤怒的象群踏成肉泥。
更何況,狼也不知道能不能吃香蕉,萬一吃出毛病,在這裏可是死定了。
思考了很久,亞雷蹲下來,默默陪著卡拉啃了一口青草。馴鹿表現的相當仗義,把嫩草全留給他,自己吃完枯草就開始刨地,挖出草根苔蘚之類的果腹。
勞裏哼哼唧唧刨著地表,還不忘發牢騷,表示一天到晚盡忙著找食物,這會兒剛吃飽,轉眼又餓了。
卡拉更是怨氣衝天,馴鹿好好一個寒帶動物,硬是被關在地中海氣候的位置,每天睜眼閉眼就是一個字——熱!
亞雷耷拉著耳朵,眯著眼睛看著他們寫字,偶爾有氣無力的啃一口草充饑。
兩隻偶蹄類正把地表挖的亂七八糟,突然地下一直灰色的小東西鑽了出來,一溜煙的從他們眼前跑走了。
某隻黑狼眼前一亮,電光火石間,以餓虎撲食的動作抓住了這小東西——是一隻塊頭夠大的耗子。
馴鹿和野豬也湊了過來,三人研究了很久,覺得這老鼠應該是土生土長的齧齒類,因為它被抓住後隻會瑟瑟發抖,被撥弄了半天還在掙紮。
由於馴鹿和野豬都能雜食,亞雷大方的把耗子一分為三,去掉內髒和頭,和兩隻偶蹄類分掉了。
雖然很惡心……至少食物有了著落。
三隻動物相視一眼,將血淋淋的肉塊吞入口中,嚼著嚼著,眼睛不知不覺就濕潤了。
從這天往後,亞雷每天除了捉耗子,就是對月發出奇怪的長嚎,要麼就是閉目養神。卡拉和勞裏被他吵的不勝其煩,一見他仰起脖子張開嘴就跑的遠遠地。
對於野豬和馴鹿的煩惱,騎士隻是默默的鄙視,他正進行一項垮種族的偉大實驗——以狼的發生器官嚐試著說人話。
稍有起色後,他就逼著卡拉和勞裏一起練習,關在這裏的難兄難弟們馬上發現,每天吵得要死的噪音源又多了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