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莉麗婭靜坐在要塞外壁凸出的一個火力孔旁,雙手環抱右膝蓋,纖長的左腿懸掛在半空中,饒有興致的望著下方營地。高空的狂風吹拂著她的發絲,有些淩亂的隨意舞動,在銀白色的月光中閃閃發光。
“大人,這幫狂戰士如此放肆,需不需要派遣督戰憲兵整頓一下?”火力孔的內部,傳出了她隨軍副官的聲音,貌似對先前的鬼哭狼嚎十分反感。
“不必了。”
她的聲音和往常一樣淡漠,卻似乎多了一點溫度:“大敵當前,還有心情唱歌的話,就盡情的唱吧,有我在這裏看著,不會出什麼亂子。”
“遵命。”
……
哥倫卡夏和亞雷回到營帳後,斯內克等人隨即跟著一擁而入,不等進入營帳,加思就大聲嚷嚷起來:
“你們倆平時不是相處的不錯麼?今天怎麼鬧起來了?”
“一些小事而已,不說也罷。”
哥倫卡夏臉上隱隱帶著一絲尷尬,他平時就是個老好人,在小隊裏算是人緣最好的一個,他說不想談,就連素來毒舌的斯內克也沒說什麼。
“亞雷,這個給你。”
一個黑乎乎的小包裹丟了過來,黑發騎士淩空接在手中,發現手心燙燙的,布片上隱隱縈繞一絲肉香。
“謝謝。”
亞雷有些意外的道了聲謝,倒不是對包裹本身感到意外,而是丟給他這個東西的人,居然是一直與自己不合的安尼特。
“今晚的加餐,我們給你留著了。”安尼特笑的有些勉強,看著眾人紛紛投來質疑的視線,心裏當下著急起來,連忙硬著頭皮說道:
“不要誤會啊,我可不是下毒的那種人,隻不過……以前和亞雷有點誤會……”
“以前的事,就當它沒發生過吧。”
兩人相視一笑,原先的那一點芥蒂,頃刻在笑容中消融殆盡,男人之間,又沒有殺父奪妻之仇,有什麼不能冰釋前嫌的呢。
亞雷走回自己的地鋪旁,正打算打開包裹大快朵頤,卻看到眾人紛紛從自己被窩中掏出了包布,頓時瞪大了眼睛:
“你們居然還放在被窩裏保溫。”
“廢話。”斯內克連頭也沒舍得抬,一邊撥開布片,一邊毫不客氣的說道:“半個多月才沾了一點葷腥,我們要是一下子吃完了,這會兒豈不是要留著口水看你吃?”
“好吧……”
“慢著慢著,先別吃!”
加思突然叫了一聲,右手探向自己的行囊,然後神秘兮兮的說道:“我有這裏有好東西給你們看,先說好,可不準搶。”
“難不成吃個肉你也想賭?休想!”傑爾因老士官目露凶光的瞪了他一眼。
“你們一個個總是喜歡誤會我。”賭棍歎了口氣,然後從行囊中抽出水壺,然後像是故意吊人胃口一般,開始慢悠悠的擰瓶蓋。
“磨唧!”斯內克閃電般探出右手,把整個水壺搶來過來,兩下擰開瓶口,一股濃鬱的酒香頓時飄散在了空氣中。
臥槽——!
居然是酒——!
他連忙把瓶口擰緊,神色震驚的望向加思,有些結巴的問道:“你該不會是把洗傷口的燒酒偷過來了吧?”
“怎麼可能!不要胡思亂想,那破燒酒能這麼香麼?”
加思將食指豎在唇邊,提示眾人小聲說話,隨後才以隻能在賬內聽到的聲音說:
“這是我從卡羅爾手裏堂堂正正贏過來的,他響應誓書血劵的時候,把一瓶酒藏在藥罐裏,好不容易才混進來,不過這也是命運的選擇,現在這瓶酒歸我了。”
“算你厲害。”哥倫卡夏猛地咽了一口涎水,伸手就要搶水壺。
“等一下!”
傑爾因老士官猛地站了起來,從斯內克接過了水壺,神情嚴峻的掃視了眾人一眼,才以細不可聞的聲音說道:
“讓我先試試,這酒要是太烈,喝醉了可不好。”
“您想占大頭就直說唄,反正我沒見過能喝酒喝醉的天災騎士……”斯內克不大不小的吱了一聲,剛好能讓所有人聽到。
“你們懂什麼!”老士官眼看被識破心思,立馬話鋒一轉:
“光吃肉喝酒也沒意思,我提議每人一口,大家輪流來,隻要喝了酒,就必須說說自己的事,方便大家互相了解。”
“好提議,但是……說什麼啊?”安尼特表情有些不安。
“隨便,可以介紹一下自己的家庭,也可以說說有趣的事兒,但是有一條,要是不能讓大夥兒滿意,這酒就不能交給他。”
“行!就按你說的辦。”從剛才開始,哥倫卡夏的就眼睛直勾勾盯著水壺,腦子連過都沒過,當即滿口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