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在這場極為混亂的爭辯之中,不知是誰碰倒了身旁的武器,當釘頭錘砸地板騰起一片塵霧時,木屋內的所有人如同被蜂蟄了一般,嚇的同時站了起來。
士兵們緊緊靠在一起,擺出一副如臨大敵的防禦姿態,臉上帶著一絲警惕和疑懼的表情,目光不停地掃視著窗外,仿佛那裏隨時可能跳出一頭猙獰的猛獸撲向他們。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疾風不時穿過殘破的土牆,發出時斷時續的“嗚嗚”怪響。木屋內安靜的隻剩下呼吸聲,然而即便如此,他們還是不願意放鬆警惕,依舊神經質般的保持著戒備狀態。
從這些細節之中我們不難推測出,這支蠻族軍隊分明已經成了一群神經脆弱的驚弓之鳥,目光所及之處都是草木皆兵,也難怪他們龜縮在木屋內進行毫無意義的爭吵,也不想繼續逃亡。
“該死的羅賽維亞人!如果不是托馬斯那個該死的叛徒錯誤指揮,我們早就攻破了他們的據點,收回祖先的土地了!”
為了安撫眾人緊張到極限的精神,隊伍的長官開始轉移話題,憤憤不平的抱怨了起來。
而正是他這一句自作聰明的抱怨,徹底激化所有人的情緒,讓屋內的氣氛緊張到了一個不可控製的局麵。
“從一開始,我們來這裏就是個可笑的錯誤。”
其中一名士兵放下手裏的武器,頹然的坐倒在地,神情沮喪的說道:
“不管你們願不願意承認,事實已經擺在了所有人麵前,我們連一個虛弱的羅賽維亞總督府都贏不了。”
“你說的對,我們就算打敗了那群冷血的屠夫,也無法撐過羅賽維亞人後續的反撲吧……這場戰爭真的是毫無意義。”
另一名士兵有氣無力的附和著,撲通一聲倒在了他的身旁,忽的像是想通了什麼,壓低了聲音說道:
“都怪國王,如果不是他,我根本不會來這個地獄。”
一石激起千層浪,終於有人揭破了“皇帝的新衣”之後,滿腹怨言的士兵們立刻將矛頭指向華萊士,紛紛你一眼我一句的開始發泄:
“誰說不是呢,那位陛下的情婦能塞滿愛丁堡,繼承王位之後就沒完沒了的修建王宮,購置奢侈品。而且每過一段時間,就贈送大量的土地給教宗國,他什麼時候對平民這麼大方過?”
“仔細想想,托馬斯那個叛徒,不就是他破格任命的嗎?”
“這樣的國王繼承王位,真是高地王國的不幸,如果是肯尼斯殿下成為國王的話,肯定不會這麼胡來。”
“說來也真是奇怪,肯尼斯殿下癱瘓的莫名其妙,加裏國王病逝的更是莫名其妙,加上華萊士國王屢次慷慨贈土教宗國,這其中一定藏著肮髒的……”
見士兵們說的越來越直白露骨,憤怨之色幾乎溢於言表,長官隻覺得後背一陣陣發涼,當即沉下麵色,色厲內荏的吼道:
“夠了!現在是討論這種事的時候嗎?有精力的話,還是多考慮考慮我們應該怎麼從羅賽維亞人的追殺下逃生吧!”
“逃?”
最先癱倒在地的士兵露出譏諷之色,恨恨的啐了一口,以一種嘲弄的口吻挖苦道:
“前麵是羅賽維亞人控製的長城,三麵是大海,地上是他們的追擊軍團,天上是他們的搜捕大隊,樹林裏是和他們一條心的魔怪,我們能逃到哪兒呢?”
“混賬!”
長官被他質問的啞口無言,惱羞成怒的拔出隨身短刀,猛地一個跨步邁到了對方麵前:
“你這個懦夫,說了這麼多強詞奪理的廢話,不就是想要投降嗎?既然如此,我幹脆現在就地處決你!”
“如果你覺得殺我可以解決問題,那麼你就動手吧!”這名士兵冷冷盯著對方的眼睛,同時繃緊了全身的肌肉,右手閃電般的探向腰間短刀。
然而就在這時,一直站在長官身後的士兵突然目露凶光,衝上前拔出腰側短刀,身形如電般閃至上司身邊,一劍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