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醒了,睜開了迷茫的眼睛瞬間,就猛然跳起,他的記憶還停留在被擄走的瞬間,還慘存著那月光下的,怖人的半張臉。卻猛然發現自己竟然不在寢室的那張床上,而是突然出現在這樣陌生的一個小木屋裏。林凡感到疑惑極了,緊接著就是極度的恐懼。他忍不住大喊了一聲。
似乎是聽到了林凡的喊叫,木門被推開了,走進來一位古人扮相的少年,穿著一件青色短衫,觀其麵目,長得雖不甚俊俏,倒是看起來人很憨厚,很是樸素。讓人一眼就覺得不是壞人,感覺很舒服。短衫少年笑著問道:“小兄弟,你醒啦,你不必如此慌張,這裏十分安全"。
林凡看了看少年,才發現其與自己的服飾相差甚大,心中充滿了疑惑和滿滿的不安,連忙問道:“這是在哪裏啊?你是誰?”
短衫少年笑答:“此地乃天幽門下所屬第十二峰,而我正是十二峰峰主的第十三位弟子顧長飛。”
林凡大驚,驚訝的道:“啥?這裏離安徽省龍潭市平安區廟台鎮有多遠?”
短衫少年微微一怔,然後才是恍然大悟,語氣很是溫和,笑答道:“小兄弟怕是經由造化仙門來到天幽門下的吧,這裏應該對你們說是個異世界吧,所以不懂的許多道理吧。”
林凡雖然不明白這位大哥在說些什麼,但聽其言語,卻分明知道他是知道自己是如何來到這個地方的,於是趕忙問:“大哥可知道我是怎麼來這個地方的?”
那短衫模樣的少年思考片刻,才緩緩道來:“既然你被送到這裏來,便注定將是我門中人,凡人自然不必知道,如今的你卻有了這番資格。”略微頓了一下,便又繼續道,“我是天幽門人,修的是正統仙道,可惜的是,雖然是仙家道門,卻不能長生不死,衣缽香火也需有人繼承,可大陸雖凡人眾多,根骨極佳者卻甚少,加上門派眾多,明爭暗鬥不止,大門派強勢,占有天時地利,凡具修仙之姿者,勿管好壞,一律納入門下,小派存亡兩難,依附大門大派,成他姓之奴。幸祖師爺仙緣獨厚,偶得一寶,喚曰造化仙府,有連異界之效,可憑身外化身,呼喚選仙奴,派其在他界搜羅那根骨極佳之人,入我門下,學我之法。”
林凡雖小,卻聽的明白。思量著,前日所遇惡鬼,多半就是這位師兄口中的選仙奴,陷自己於如此險鏡,一時恐慌至極,連呼道:“師兄,師兄,我寧不願學那仙法,隻求放我歸去。”
短衫師兄,微微歎息,隻道:“我本也非此界中人,亦是通過仙門而來,苦練仙法,隻求達到師叔伯那樣的境界,才有機會,重拾故土啊。”
聞此,林凡大怖,回想起過去種種,父母的溫情,深交的友情,期待的愛情,一時陷入無限悲痛之中。說著就言語哽咽,淚眼婆娑,巴巴的看著短衫少年:“真的就沒有了其他辦法了嘛。”
短衫少年隱有不忍,見林凡哭泣的模樣,想起前些年自己剛來到的時候,怕是還不如他吧,又鬧又叫,於是心腸便軟下來,道:那仙門甚是奇特,隻許進,不許出。一入此門,估計難有回頭的道理,前些年,有位第十峰的師兄,仗著自己仙法小成,認為可入仙門,自保之力有餘,瞞著師長,竟摸到仙門處,不料剛踏進仙門,便落得神魂覆滅的結果。小兄弟可要謹記,莫要犯傻。
林凡此時內心十分複雜,想著自己才剛剛入學,隻一天,便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完全還沒回過神來,至今還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事,若不是這一切都如此真實,怕早以為自己做夢太久,還沒醒來。完全失去了分寸,整個人就這樣呆住,沉默不言,眼淚就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短衫少年早已不笑,他完全能夠理解林凡此時心中的酸楚,畢竟自己也是這樣來的,就朝著屋頂長歎了口氣,又微微搖了搖頭,似在嘲諷命運的不公,自己的無能為力和渺小。
伸手摸了摸呆住的林凡,擦去他眼角的淚,輕聲說道:“不要難過了,這就是命啊,我們皆是命裏人,明早你跟我學仙法吧,起碼留個念想,說不定還能再回故土,要麼我送你下山,從此老死在這裏,再也無緣故裏,退或進,都在你的手裏,多說無益,你自己靜下來想想吧”。說罷,轉身離開,最後又望了一眼,推門出去了。
留下林凡一個獨自待在屋子裏。沉默,久久的沉默。良久,良久,漸漸的,眼淚流幹了,少年已不再哭泣,他安靜下來,捏緊了不大的拳頭,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跪在地上,朝著東方拜了三拜。
屋子外,在一片燦爛的晚霞中,一個背影,嘴角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