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州人最喜愛,單字叫為“蚶”。把蚶洗淨,放入大鍋中,另鍋煮滾水,倒入,即再倒出,蚶即燙得恰到好處,不生也不熟,用雙手拇指甲大力掰開,露出血腥的蚶肉,異常鮮美,一吃不可收拾,非食至腹瀉不可。這時,由蚶中流出的血沾滿雙手,再由雙手流至雙臂,那種感覺,痛快至極,並非把血蚶剝開單片殼上桌的江浙吃法可比。
在順天灣的小餐廳吃蚶時,侍者拿了一個小工具,啵的一聲為我剝開,神奇得很。原來是把像剪刀的東西,並非分開後而剪,是中間有彈簧,兩塊鐵片,上下分開來用,它不是剝,而是掰。
從蚶的屁股掰開,潮州人剝了幾千年的蚶,把年輕姑娘指甲都剝爛了,甚是可憐。怎麼沒有想到由屁股掰呢?
還是韓國人的顛倒想法出奇製勝,即刻向店裏買一把帶回潮州送人。現貨拿出來一看,啊!是溫州鹿城百中五金塑料廠製作,好在沒拍出來上微博稱讚韓國人,不然給溫州老鄉罵死。
可以考慮從溫州買一批來賣。
電子台灣牌
生活圈子小,並不代表孤陋寡聞。古人不出門,也多好文章,隻不過是他們除了寫作,每天還是拚命看書罷了。見解被人認為膚淺,不要緊,年輕人哪一個不膚淺呢?太老成的言論,令人反感。保持一個“真”,所向無敵。(蔡瀾語錄)
過年,無事。
上微博,二百三十萬粉絲送來的祝福無數,不能一一回複,向大家祝福。手上拿著的iPad,本來可以看看電子書,並下載了多部電視劇一一觀賞,但皆沒有興致。消磨時間的,是打麻將了。
在App Store上,找到了一極上,豪華麻將,台灣十六張,英文名是Super Deluxe Mah—Jong的版本,好玩得很。
按進入牌局後,自動拋上三顆骰子,牌一翻開,不知打哪一張,猶豫了一會兒,有個男聲,打了一個嗬欠,用國語說:“好慢羅,很想睡覺。”
另一女聲以福建話說:“喂,等很久了,你在生兒子嗎?”
終於打出一張不要的,對方說:“我要碰!”
上家來張牌,文字問要碰還是要吃,放棄了,又摸到一張好牌,把不要的一扔,對家又叫出:“我糊了。”
字幕打出:莊家一台、門清一台、花牌一台,總計三台,最後算上分數。
等到下局,自己吃了,對方的女聲歎道:“唉,輸了,你這心機鬼。”
下次又被吃了:“唉,我又輸了,你會不會不好意思呢?”
忽然出現一隻牌,自摸了,屏幕一聲大爆炸,得分甚多,再來又吃了,連莊拉莊。一得意,打出一張,又輸光,台灣牌的原理是要學會忍,一忍就流局,下一鋪又有贏的機會。
但是,你會自摸,別人也會,糊的女子嬌聲嬌氣:“我可以去Shopping(購物)了,好高興唷。”
這時,老婆走進來,驚聞女聲,以為藏了一個情婦,驚噓一場。
又見蕨野
去神戶的“飛苑”吃三田牛,總是人生樂事。(蔡瀾語錄)
去神戶的“飛苑”吃三田牛,總是人生樂事。
神戶是個大都市,不養神戶牛,每年比賽一次,由周圍的農場派出牛來參加。得獎最多的,是三田。說神戶牛最好,應該說三田最好。
每回來這裏,老友蕨野都會劏一頭得獎的給我們吃,用備前炭,保持熱度又不會爆炸,為最高級,蕨野說:“好牛肉,要自己燒,別人為你烤了,你一定不會滿意它的生熟度。”
吃過的,都大讚:“一生之中,沒吃過那麼肥美的牛肉。”
不但肉好,蕨野奄尖,隻挑最高級的米,自己種的,種得疏,米蟲給風一吹,都掉到水稻田中,不會傳到另一棵稻,所以他的米,隻炊飯之前才磨,也隻磨去一小部分的表麵,留著米香。另外一大碗湯用牛骨熬出,清澈得很,牛味重,加上自己種的無水蔬菜,這一餐,是完美的。
團友之中,有一位廖先生,每年過年都跟著我去吃,已十四年了,他有個兒子,由小看到大,立誌當廚師,我答應他,在日本找到打武士刀的師傅,為他打造一把完美的廚刀,但那師傅久久未交出作品來,等得不耐煩,向蕨野說這件事,他靜悄悄地去廚房找出他那一把,也是武士刀師傅打的。送了給廖公子,完成了一樁心事。
光顧了十多年了,餐廳愈裝修愈新穎,裏麵掛著多幅名人的字,有金庸先生的墨寶,還有《帶子雄狼》作者小池一夫的一張畫,我很喜歡,蕨野要拿下來送給我,不能奪人之美,回絕了。
走出門口,看三田牛獎狀,每頭牛的鼻子都不同,印了牛鼻印,以此作證,團友們紛紛拿出相機,和笑嘻嘻的蕨野一起,拍了一張。
把小攤搬來
不能到小攤,隻有把小攤搬來。可以和關係良好的酒店商量,把所有小食買到餐廳享用,或者,把整個小販攤叫過來在餐廳中擺,也是一個好辦法。就那麼決定,下次和大家一起去。(蔡瀾語錄)
在我們這種年齡的階段,看風景,沒有吃吃喝喝來的充實。
對福建的大餐廳不能期望過高,各類傳統佳肴已經失傳得七七八八,自己得多加努力,與師傅再三商討,才能吃到一些好菜,這種情形,在汕頭也一樣的。
小吃呢?不會變得太多吧?薄餅炒麵每餐都試,都不行,隻有在街邊檔才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