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幾天前參加過司馬羅小姐的宴會後,駱妍依因為臉上突然長滿紅豆,暫時沒有精力算計戚夙容。顧錦雲那邊也傳來了好消息,屈娘已同意加入顧家的紡織作坊,不久之後便會開始新型紡織機的使用和運作,相信下半年可初見成效。
戚夙容樂得清閑,一邊在家潛心繡花弄琴,一邊靜靜等待童生試的到來。
童生試一共兩天,主要考究學子的基礎知識,隻要熟讀四書五經,對詩詞駢句有所涉獵,取得童生的資格應當不難。
童生試當天,戚夙容親自送夙寶前往幼賢院。
京城的童生試地點設在幼賢院,而會試則在貢院。會試的時間比童生試晚半個月。許琛的學生皆會參加,屆時各地才子雲集,必然又是一番熱鬧的景象。相對而言,童生試則低調許多,畢竟隻是眾學子進軍仕途的最低門檻,參考者多為七歲至十五歲的少年。
幼賢院外,馬車如流。戚夙容將馬車停在一家客棧旁,對夙寶道:“東西都準備齊全了嗎?再檢查一次。”
夙寶將自己的箱子打開,一一細數裏麵的物件,筆墨紙硯,糕點茶水,藥丸等等。童生試一共兩天,在未考完之前,都不允許出院,直至第二天巳時。
“我讓小離子在外麵守著,明日再來接你。”戚夙容將夙寶的東西規整好。
“嗯,姐姐不必擔心,夙寶沒問題的。”夙寶為自己鼓了鼓氣,笑道。
“那好,姐姐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夙寶帶著小離子下了馬車,戚夙容透過車窗,看著他們朝幼賢院走去。
走到門口,夙寶拿出自己的銘牌和許琛的推薦信,門守看了看,表情冷硬地將人讓了進去。
戚夙容遠遠見夙寶順利入場,這才終於鬆了口氣。
馬車在街道上徐徐地行駛著,經過一條僻靜岔路時,馬車驟停,晃得戚夙容一陣頭暈。
“怎麼了?”平兒緊張道。
有了上次的經曆,她真怕這次又出什麼意外。
“抱歉,小姐,剛才有一乞丐突然衝到路中,差點被馬車撞到。”車外傳來車夫的聲音。
戚夙容掀開車簾,果然見不遠處有一名乞丐摔倒在地,身形有些眼熟,她心頭一動,說道:“魯先,叫他過來,我想問問他是否有受傷?”
“這不太好吧?”魯先有些猶豫。
“無事,你隻管叫他過來便是。”
魯先這才領命,目光警惕地盯著那名乞丐,生怕他突然暴起。
待他靠近,戚夙容透過車簾的縫隙才確定,眼前這名乞丐果然就是數字團的首領——獨牙。對於獨牙知道卓凡便是戚家小姐之事,戚夙容並不意外。在她當初請那群乞丐辦事時,他恐怕就查過自己的身份了。
她問道:“可有受傷?”
獨牙捂著肩膀,狀似痛苦道:“鎖骨好像斷了。”
“那我送你去看大夫。”
“不必麻煩小姐了,你給些銀錢,我自己去看即可。”
“那好,平兒,給他五兩銀子。”
“小姐,這乞丐明顯就是騙子啊!”平兒小聲道。
“無事,左右隻是五兩的事。”戚夙容不在意地笑笑。
平兒嘟著嘴,掀起車簾,遞給他五兩銀子。
獨牙接過銀子,露出一口白牙,躬身道:“多謝小姐,小姐真是慈悲。”
“行了,趕緊走吧!”魯先冷聲喝道。
“是是,小人立刻就走。”獨牙一邊躬身一邊後退,然後轉身就跑得沒影了。
“小姐你看,他果然是騙人的。”平兒憤憤不平道。
戚夙容卻沒有說話,目光直直地看向平兒的衣袖,那裏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扁平的布包。
回到戚家,戚夙容立刻將布包打開,裏麵裝著一封被密封的信件,信件上還有一張紙條,上麵寫著:昨日盧佩攜家眷返鄉,路遇歹徒,死前將包裹丟下山崖,此信便是從包裹中所得,並未查封,或對你有用。
盧佩被殺了?戚夙容感覺心頭一緊。
數字團一直在暗中監視戚夙容名單上的人,也即是那些被皇上降罪貶職並有可能擁有密信的人,故而獨牙能夠在盧佩被殺之際奪得包裹並不奇怪。
如此說來,這封信莫非就是她一直在尋找的密信?
戚夙容瞳孔收縮,呼吸變得有些不順。她拿起信封,仔細看了看封口。片刻後,她拿出一支發簪,小心地劃開封口上的封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