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眼見一群家丁圍上來,戚夙容對蘇小姐道,“我是應蘇小姐之約而來,在貴府上遭人調戲,此事若傳出去,恐怕有損貴府的名聲。”
蘇小姐臉上露出猶豫之色。
“嗬,我們皆是應約而來,為何隻有你遭人調戲?”一名黃衣女子譏諷道。
“沒錯。”另一名紅衣女子也附和道,“己身不端,何怪旁人?”
“你們何以武斷地認為是我行為不端?剛才我從房中逃出,你們可是親眼所見。”
“那又有何奇怪?你弄傷了曹公子的眼睛,豈有不逃的道理?”黃衣女子憐憫道,“曹公子可是官家子弟,你一介平女,竟敢傷他?”
“他意圖非禮,我隻是正當自衛。”戚夙容表情平靜道,“況且,我用的不過是辣椒粉,最多讓他的眼睛痛上一會。”
“辣椒粉?”另一邊的曹祥捂著眼睛大喊道,“分明是毒藥!我的眼睛如被火燒一般,完全無法視物。若果真失明,你該當如何?”
“此事可大可小。”黃衣女子接口道,“蘇小姐,莫怪小女子沒提醒你,曹公子在你家出事,若你處理不當,曹家怕是不會善罷甘休。你可要想清楚,為了一名平女而得罪曹家,到底值不值得?”
蘇小姐聞言,悚然一驚,開口道:“戚姑娘,曹公子被你所傷,小女子不能偏袒,還是請你去官府一趟,由官府來處理此事。”且不說曹祥的身份,戚夙容雖為平女,卻也是皇上親封的國繡師,此事已非蘇府能夠私下解決的了。
戚夙容緊緊捏著衣袖,不再言語。今天這場官司,她怕是吃定了。無論她如何辯白,隻要以曹公子傷重為由,就可以將她送官查辦。
“小姐,發生何事了?”剛從庫房回來的平兒見此情景,立刻衝到戚夙容身邊,緊張地問。
戚夙容握了握她的手,還不及說話,家丁已經圍上來,準備將她扭送官府。
“不要碰我,我自己會走。”戚夙容讓開家丁伸過來的手,冷聲說道。
她的目光一一掃過在場眾人,在心中默念她們的名字,然後毅然轉身朝門口走去。與其在此浪費唇舌,還不如直接上官府。雖然她知道對簿公堂恐怕也少不一頓責難,但在此時此地,她勢單力薄,百口莫辯。
這是專門針對她而精心設計的一個圈套。若曹祥圖謀得逞,她的清白盡毀;若曹祥失敗,便找個理由送官查辦。無論如何,她都是進退維穀。
一群人簇擁著戚夙容王府外走,不遠處的涼亭中,駱妍依以扇遮麵,眼中閃爍出一抹譏誚而得意的光芒。
戚夙容被蘇府的人送到官府,以“意圖毒害曹家公子”的罪名被暫時收押,等著取證候審。平兒哭著回去報信,顧錦雲也很快從他安排的護衛口中得到了消息。
“砰!”戚父一拳砸在桌子上,“簡直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戚母垂淚道:“容兒的性子我很清楚,雖冷傲了些,卻絕不會行齷齪事。”
“他們三番五次地陷害夙容,實在可恨。”戚父憤恨道,“我們戚家究竟做了什麼對不起他們的事?”
“老爺,現在該如何是好?”戚母問道。
“我先去看看夙容。”戚父看了平兒一眼,皺眉道,“平兒說得不清不楚的,我也不知具體情況如何。”
戚父讓戚母待在家裏,自己帶上一名隨從去了敬天府。
戚夙容坐在牢中,抱著膝蓋,麵色平靜,暗暗思量對策。目前對她最不利的,是她傷了曹祥,對方隻要咬定這一項,就能坐實她的罪名。更重要的是,那些所謂的“人證”非富即貴,他們一句話就能影響知府的判決。
不過曹祥傷得並不重,她頂多判一個誤傷或者故意傷人罪,杖責幾十板,再罰些銀兩便是。這點皮肉之苦,她還受得住,隻不過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
正在這時,牢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戚夙容抬頭望去,隻見戚父在官差地帶領下,麵色陰沉地朝這邊走來。
“爹。”戚夙容站起來,走到牢門邊。
“怎麼回事?”戚父直接了當地詢問。
戚夙容便將在蘇府發生的事情一一告之,聽得戚父怒氣勃發。
“豎子爾敢!竟然妄圖欺辱我的女兒。”戚父一拳砸在牢門上,砸得木柱微微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