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明不要聽額娘胡說八道,阿瑪可疼弘明了,怎麼會是壞阿瑪呢?”
十四把弘明抱在懷裏,輕輕拍撫,柔聲疼哄,還真有點超級奶爸的味道。可是……為什麼我總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兒呢?
“珣玉,這藥你怎麼還沒喝?”十四看到放在床頭幾案上的藥碗,皺眉問道。
“太燙了,等涼一點再喝。”我隨口扯了一個理由。太醫開的這些補藥一付比一付苦,簡直無法下咽。
“珣玉。”十四歎了一口氣,說道,“太醫說你的身子很虛弱,需要長期的調理,藥一定要按時喝。”
“可是藥很苦啊。”我小聲地辯駁。我知道十四是為我好,但是,這黑乎乎的湯藥真的很難喝,你看,我隻讓弘明用舌頭沾了一小口,他都苦得哇哇大哭了。要是哭了就能不喝藥,我也好想哭……
“良藥苦口,為了你的身子……”
“好了!”我趕在十四開始每次我不肯喝藥時都要複頌一遍的長篇大論前打斷他。“我喝就是了……”唉,我好命苦。
十四把弘明放在床上坐著,端起床頭盛著黑色藥汁的瓷碗遞給我,我歎了一口氣,無奈地接過,這樣的情景,在我醒來後隔三差五就會上演一次。
我產後血崩,太醫趕來的時候,我幾乎已經沒氣了。經過太醫們極力止血急救之後,雖然呼吸是緩過來了,但是人始終昏睡不醒,在床上躺了一個月才醒過來。
聽巧月說,我昏睡的這段時間,太醫每天都會來,言語之中也無不暗示,我這一睡不醒凶多吉少,甚至還有某些人勸十四可以開始為我準備後事了。然而,十四沒有放棄我,仍是每天在床邊陪著我,執意要太醫每天來給我看診。
巧月是哭著對我說這些事的,這讓我想起了我醒來那天,十四進宮遞折子,卻因為我的蘇醒被人匆匆從宮裏請回府。我以為十四見到我醒來會欣喜若狂,會激動得發瘋,可是,他一見到我,什麼話也沒說,隻是伸出雙手緊緊地摟住我,埋在我頸間,悄悄地哭了。
這個男人真的很愛我,他說過的,他會用行動向我證明,他是多麼地愛我。那一刻,我無比慶幸自己回來了,還是這個時代,還是這個身子,十四還是我的丈夫,一切都沒有變,真好。
我在床上休養了三個月才被十四允許下床走動。人家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但為什麼所謂“後福”對我來說就是喝不完的湯藥呢?
捏住鼻子,屏住呼吸,一口灌下苦澀的藥汁。
要命,苦得我眼淚都流出來了。這苦不啦嘰的藥,我要喝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我哀怨地望著十四,點了點自己的唇,討要這些日子在喝藥這個問題上向十四贏來的小甜頭。
“親親我。”
十四的眸子裏漾出如水的柔光,他低下頭,含住我的唇,大掌不忘遮住小娃娃好奇的眼睛,非禮勿視。
十四在我的唇上綿密細吻,他濕潤的舌頭探進我的齒間,找到我的,溫柔糾纏,撫慰著我口腔裏的苦澀。忽地,一粒圓珠被他以舌度進我嘴裏,甜蜜的滋味帶著他唇齒間的溫度瞬間在味蕾中融化開。
十四退離我的唇,在我頰邊愛憐地親吻了一下。“這下不苦了吧。”
這還差不多。
我含著嘴裏的糖,笑意融融。
其實,每天喝補藥也不是那麼糟糕呀。
啊,對了。
“二寶呢?”我問十四,平常這個時候嬤嬤都會把他抱來給我看的,今兒怎麼到現在還沒有來?
“我來的時候去孩子的房裏看過,他還在睡著,我讓嬤嬤等他醒了再抱他過來。”瞧見弘明打了個哈欠,抱住我的胳膊,迷迷糊糊地在我懷裏打起了瞌睡,十四邊說著,邊輕輕地抱起他,走到外廳,把他交給在那兒待命的嬤嬤,吩咐嬤嬤帶小家夥回房睡午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