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我一個人嗎?難道我是獸群肆虐後唯一的幸存者?”聞言,陳慶之不免有些悲傷,雙眼也顯得有些無神。他本是期望還有其他存活下來的人,這樣就算是流落他鄉也有熟悉的人陪伴。
不過也隻是悲傷而已。從8歲那年親眼看到父親死在疾風雪虎爪下那一刻開始,他就明白無論生活的道路多麼苦悶多麼曲折都要走下去,無論身邊有人離開或是死亡都要走下去。緬懷是對親人的思念,卻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淚水也隻是悲傷的產物,他隻會加重憂傷。
隻有活著的人才是希望。這也是為什麼村子裏的其他人不顧自身的安危,都要保護他們這些尚無獨立作戰能力的少年和婦孺的原因。成年人吸引凶獸的追擊固然危險,可是相對的要比拖家帶口的逃離安全很多。而在成年人的吸引之下,凶獸會分散開,這樣少年和婦孺生存的機會也會增加。這就是極冰海原數千年來生存智慧的結晶。也許很殘酷,卻是真理。
黃衣女子沒有出言打擾,他知道眼前的少年失去了同伴定然十分的傷心。於是默不作聲的站在那裏,略有關切的看著少年。她不是極冰海原的人,理解不了極冰海原的人們對於生離死別的淡定,她以為陳慶之定然悲痛欲絕,因為如果是她自己,在親人同伴全部死亡的情況下可能會崩潰。
她關切的看著陳慶之,是擔心陳慶之情緒失控做出不合常理的事情----自殺或者發狂。她見過發狂的人,那是一個賭徒,賭博輸紅了眼,把自己的妻女當做賭注輸掉以後試圖和七少爺拚命,然後被家族的護衛擊斃。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房間裏有一些沉悶。陳慶之理清思緒,知道自己身處南方,距離北方肯定很遙遠,不然南方的一切都不會顯得那麼神秘,也就不會是傳說中的南方了。既然如此,現在應該考慮的是如何在南方生存下來。
隻有生存才是關鍵。隻有活著才有可能提升實力,才有可能穿越林海禁地回到北方,才有可能再到天海村尋找那些熟悉的人。死人和奴隸是沒有明天的。
可是從小生存在極冰海原的陳慶之突然覺得很迷茫。他對雪原很熟悉,在家人和村裏其他人的教導之下,村裏所有的少年和小孩子都有荒野外的求生技巧。然而這些技巧都是針對極冰海原的,都是針對天海村附近的。他不知道那些經驗和技巧對於他以後再南方的生活有沒有幫助。
“總之,要先熟悉環境,然後想辦法提升實力,再找機會回到北方。”陳慶之強打精神給自己鼓氣。
正在這個時候,屋外傳來了一串腳步聲,夾雜著些許交談的聲音。“是小少爺他們來了。”黃衣女子婉婉解釋道,她方才聽到了小少爺的聲音。
“聽小蝶說,我救回來的那個大哥哥醒過來了?”人還沒有進來,屋外就傳來一聲稚嫩的童音。隨即一個年紀約在10歲左右的小男孩走了進來。
“這就是救了我的小少爺?”看見門口那個幼小的身影,陳慶之不由有些啞然。他知道少女口中的小少爺應該很年輕,可是沒想到不僅僅是年輕,而是十分年幼,竟然隻有七八歲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