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下次見到浮幽,她總要問問,那個孩子,最後的去處。
其實,不是不恨,隻是不敢想,以前她可以費勁一切手段的去報仇,可現在,竟是連這個勇氣……都沒有了。
更何況,有些事情,她能隱約猜到一些,不想弄明白,也就是因為,現在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蓉妃看著又陷入沉思中的夜夕顏,下意識就是讓玩鬧的大寶小寶……輕點聲,不知為何,明明她就應該嫉妒,可是她卻嫉妒不起來。
也許是因為,這人根本就讓人,嫉妒不起來。
也許是因為,她早已看出夜夕顏,不愛那人。
所以,她才能這麼理直氣壯的,跟著孩子過來,想必,那人知道了,又會大發脾氣吧。
算了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管他呢!反正,要不是他對自個用強,將大寶小寶強塞進來,這後宮她還真是不稀罕!
“其實,上官鈺卿人很好。”夜夕顏向來都不是,喜好多言的人,今日卻是一反常態。
蓉妃愣了愣,才是笑嘻嘻的說道,“他人好,我知道,不過,你也別多想,他一直喜歡的都是你,要是你不嫌棄他,你就和他試試,其實,我早就想帶著,大寶小寶去流浪了。”
這……夜夕顏的麵上,滿滿的吃驚,一時之間,更是不知道怎麼接話,她第一次聽人這樣說,心情頓時就好了些。
而從門外,走進來的上官鈺卿,麵上的表情,卻是明顯的鐵青,直接是看著蓉妃問道,“你不在你的宮裏,好好待著,來這裏幹嘛?”
這樣的語氣,任誰都能聽出不悅,可偏生蓉妃,卻是跟沒聽出來似的,跑過去和大寶小寶,打成了一團。
“上官鈺卿,你這又是何必,蓉妃人很好。”夜夕顏低聲的勸說道,回過頭來,她才發現,她今日,竟是多了這麼多話。
“我知道,我不好嗎?”上官鈺卿的目光灼熱,灼熱到夜夕顏,根本連裝傻都做不到,下意識就是朝著蓉妃的位置,看了一眼。
“這宮裏,就算別人不知道我的身份,可是你是清楚的,我們從頭到尾就沒有可能。”
上官鈺卿的眼底,越發的深沉,微薄的唇角勾起,“你是什麼身份,我還真是不知道呢?或許……我還沒有想到,該給你什麼身份。”
氣氛頓時尷尬起來,放到以往,夜夕顏都會直接的冷言拒絕,可是這會蓉妃在,大寶小寶都在,她總要顧慮一些,壓低的嗓音,更是沒有威懾力。
就在這時,蓉妃突然高呼一聲,“小兔崽子,你們兩個跑哪裏?”
夜夕顏一臉吃驚的看著,追著大寶小寶跑著的蓉妃,她從來沒有見過女子,可以活的如此率性,尤其,還是後宮深牆中的女子。
這樣的性子,讓夜夕顏驚羨!
上官鈺卿的眉頭微皺,看著毫不顧忌形象的,打成一團的一大兩小,這個秦蓉,還真是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目光收回,上官鈺卿正好捕捉到,夜夕顏眼底的羨慕,嘴角微勾,“你若是肯留在這裏,一樣可以活的很自由,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不會幹預。”
夜夕顏似乎不想在與上官鈺卿,深究這個問題,一直是緊抿著唇角,而上官鈺卿也不著急,他想,總有一天這人會明白他的心意。
若風看著已經醒來的主子,不說話,也不吃東西,整個人,都有一種近乎於死亡的頹廢,他想不明白,若是真的,如此難受,為何那時,會下了狠手。
想到他知道的……那些事情,若風對那南異月,就越發的厭惡,若不是那人,主子也不會因妒,對夜夕顏那樣,現在更不會……成了這個樣子。
這兩年來,若風總是這樣,不停的找著自己的原因,然後,又開始找著南異月的原因,可偏生這世上,就是沒有後悔藥。
北冥羿靜靜的站在窗前,看著外麵萬千燈火的宮殿,頭腦一陣眩暈,眼前模糊之中,似有了幻像,仿佛能瞧見一個人影。
穿著紅色的衣裙,身上的鈴鐺叮當作響,然後,畫風便是陡然一轉,變成了一個被燒焦的屋子,一具焦屍被抬了出來。
北冥羿的手指,用力的攥緊,若不是一陣冷風吹過來,他真以為他會溺在……這幻影之中。
緩住身形,轉過身,“我想見見冬梅。”
若風咽了咽唾沫,不敢開口勸阻,現在不管主子去哪裏,隻要願意說話,他都覺得是好的,低下頭,急忙的跟上了北冥羿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