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無形的恐怖與陰森的感覺籠罩在大家的頭上,四周已被武警和當地派出所的警員封鎖起來,不遠處還停放有法院、檢察院的車輛,救護車也停在一邊待命,一些司法人員與穿白大褂的醫生或法醫遠遠地站著,稍遠的地方可以隱約地看到一些當地的村民在探頭探腦地觀望。
押送囚犯的車輛開了進來,全副武裝的武警戰士跳下車來迅速形成警戒,緊接著,囚車的大門被打開,一個個帶著鐐銬被五花大綁的死刑犯被帶了下來。
學員們與其說漸漸適應了這種氣氛,不如說有些麻痹了,他們的腦海裏現在隻有一個理由在支撐著他們去完成一個個指令,那就是這些人都是十惡不赦的罪人,他們該死。
梁青拿著槍,她是行刑者之一,郎秋澤與另一名隊員和她是一組。
當罪犯從車上被押下來帶到她的近前的時候,雖然隻有囚犯號碼,但天生記憶超群、過目不忘的梁青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這個囚犯身材並不高大,麵目也不甚凶惡,但就是這個人,殘忍的奸殺了十一名婦女,其中甚至有十幾歲的女學生。
當這個殺人不眨眼惡魔被帶下來的時候,曾經不可一世的他竟癱倒在地,郎秋澤他們兩個費了很大力氣才把他扯了起來,十幾步遠的路這惡魔竟尿了一地,這更增加了梁青對他的憎惡與鄙視,如果說開始梁青還有一絲絲憐憫之情,畢竟這是一個和自己無關的人的生命要終結在自己的手裏,但此刻這個罪犯在她眼裏隻是一堆走肉,沒有任何生命價值。
命令發出,罪犯身邊的郎秋澤、萬凱兩人用力按下犯人的肩膀,他們自己的身體則盡力偏向側後方,梁青舉起槍,對準了罪犯的頭部。
行刑的指令發出,沒有絲毫猶豫,梁青扣動了扳機,她的眼前騰起了一團血霧,透過血霧,她看到死囚的頭部炸裂,身體重重的栽了下去,梁青知道,罪犯已必死無疑,在轉身走向集結地點過程中,她可以清楚地聽見身邊不遠傳來的陣陣嘔吐之聲,她緊咬牙關,克製著自己爬上了不遠處的軍車。
剛才的情景剛好印證了無數次閃現在自己腦海裏的場景。
數年前,她剛剛來到基地不久,夜晚躺在自己的床上,拿著配發給他們的訓練用槍,朦朧之中,她衝著對麵一個模糊的影像,扣動了扳機,眼前騰起了一片血霧……
這種任務在一段時間裏成了尋常科目,隨著每一次舉槍射擊,每一個罪惡的生命被終結,學員們漸漸地可以坦然麵對了,但與此同時,這些人的心變狠了,曾經的那份純真與柔情在不知不覺中悄然隱退,他們的眼中流露出的更多的是殺氣,這是一種讓人看著就為之膽寒的冷酷。
五月初,他們抵達了青藏高原的茫茫戈壁,在將近兩個月的時間裏,他們不僅熟悉了各種戰車、坦克的駕駛,也學會了有動力與無動力滑翔,高空跳傘以及超低空傘降,與直升機配合的突襲、營救及撤離訓練也越來越熟練。
如果說前些年他們的所學所練都是一個量的積累,那麼現在則是一個質的突變。
也就是從這時起,一隻神秘莫測、戰鬥力超群的真正的特種部隊終於成型。
以進入由“雪狼百子”組成的“雪狼特種突擊大隊”是所有基地學員向往的目標,這不僅是是對自己多年訓練的一種最直接的肯定,也是對自己的技戰術和心理素質的肯定,這更是一種榮譽。
“雪狼”突擊大隊第一小隊是以亦非、高健、翟明義、梁青、何小研、沈大鵬、秦漢、張全樂、巴根、郎秋澤、餘劍晨這些在“雪狼百子”各種訓練、考核中一直名列前茅的三十六名學員組成的第一突擊小隊,他們是這支精英部隊中的精英。
沙漠的天氣瞬間萬變,剛剛還晴空萬裏,轉眼間就狂風大作,狂風卷著砂礫遮天蔽日,打在人的身上就如同小刀割肉一般剜心的疼痛。
這已經是第四天了,亦非、高健、梁青一行十二個人一個作戰小組,正在進行遠程突擊營救訓練科目。五名教官和其他六名“雪狼”第一突擊小隊的隊員組成的敵方挾持了我方一位高級情報官員,正企圖越過邊境逃亡敵國。事先沒有任何預演與布置,完全模擬突發事件啟動的。亦非他們沒有任何額外的多餘信息,隻知道對方的撤離方位,他們的任務就是搶在敵人越境之前解救出我方情報人員。
留下的線索極少,茫茫瀚海更是無蹤可循,他們攜帶的食品和水也極其有限,突如其來的沙暴把他們壓製在一座不大的沙丘下麵。這裏是典型的雅丹地貌,天氣晴朗的時候,這些高大起伏的沙丘,在億萬年沙暴的吹鑿下,似猴、似馬、像蘑菇呈現萬千姿態,巧奪天工,美不勝收。當狂風乍起,這裏的美景瞬間變成地獄,沙暴撕裂著沙丘,似哭、似嚎陰森恐怖,仿佛地獄一般。
幾個人緊緊地擠在一起,之前一天他們已經捕捉到了對方的蹤跡,本想在今晚行動,但這場突如其來的風暴延緩了他們的行動,隊長亦非焦急的看了一眼戰術手表,已經在這裏困了將近三個小時了,他在隊友背後展開地圖,對著身邊梁青的耳朵大聲地喊道:“我們不能再等了,要是他們搶先一步跨過五號地界,我們就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