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在梁青他們第二批人員潛入到越軍腹地縱深的時候,一個幽靈般的影子跟上了處在最外側的大鵬,而這個幽靈已經是越軍布下的第四個警戒點了,這家夥有些納悶,為什麼前邊的幾處暗藏的警戒哨卡都沒有警示給他。
但這名越軍暗哨暗自慶幸,剛才要不是自己被尿憋醒了,自己也發現不了這些人,讓他驚駭的是,如果不是湊巧從隱身的樹洞裏看到這個人在移動,他真的以為自己看到的僅僅是一株植物,對方近在咫尺自己卻一點聲息都沒有聽到,而且自己也僅是看到了與這名越境士兵相鄰不遠處的另一個人,還有沒有其他人已經過去了自己根本不知道。
過來的偵察人員移動極快,這讓他來不及細想,自己這裏已經是最後一道警戒防線了,再不采取行動,以對方人員的行進速度與叢林隱身技巧,稍有遲疑自己恐怕也無法再次找到他們的蹤跡,一旦後方發生什麼意外,長官追究下來他們這些人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這名暗哨可不願意因此被帶到阮文雄麵前,誰知道有去會不會有回,臨行時阮文雄曾嚴厲地叮囑過,如果誰大意失職,放過越境的中方偵察人員,等待他們的將是比軍法更加嚴厲的懲戒。
確定對方身後再也沒有人從此經過了,這名越軍暗哨悄悄移開了掩飾樹洞的淩亂植物,帶上通信裝置,提上槍就跟了上去,這時候他僅能看到遠處若隱若現的一點影子了。
這名越軍暗哨出去沒多久,又有一團移動的植物跟在了他的身後。
不能說梁青先知先覺,隻能說是她有一種幾乎渾然天成的敏銳反應和縝密的思維,以及博聞強記的天賦。
這一次確實是阮文雄布下的又一個圈套。
當他聽到特務連的範錦昌連長報告說突圍出去的部分中國士兵也被全部殲滅或者俘獲,他強忍著沒說出諷刺、挖苦的話語,對方有多少人,在這裏被擊斃、俘獲的又有多少人,他阮文雄就是用大腳趾想也能算清楚這個帳,現在竟敢在自己麵前謊報邀功,但是馬上阮文雄就有了一個新的計劃,於是就坡下驢,送給了範錦昌一個順水人情。
在阮文雄這次晉升之前,他與範錦昌兩人就是平級,而在阮文雄榮升之後,特務連也劃歸了他的轄製,範錦昌本來心裏就不大痛快,阮文雄現在還不想太傷及範錦昌的顏麵,黎洪死了之後,也隻有範錦昌的特務連還算稍具戰鬥力,尤其是在現在這個關鍵時刻,他還要仰仗著範錦昌為他賣命了。
離開了那個伏擊地點出去沒多遠,阮文雄借口在這附近再布置一下後續防衛,讓範錦昌押解著俘虜先回去,自己帶著警衛排的一部分人又悄悄地潛回了那個破敗村落。
阮文雄帶人回來的時候,也恰巧是阿昌重返此地的同一時間,這多少也有些出乎阮文雄的預料,他原本計劃將那些返回來清理死去戰士遺骸的中國軍人一網打盡,見對方隻有一個人回來,而且這個人在村落裏前後一通忙活,也僅僅是把那些死難者歸攏到一起,阮文雄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他立即製止了想要上前抓捕的人員,在原地又觀察了一會,直到對方離開,他們才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