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轉星移,時針已經指向後半夜,起風了,且風勢越來越大,攪動沉伏在地麵上的沙土,遠處的那座水泥廠漸漸陷入到昏暗朦朧之中,亦非看了看時間,他開始向各個位置隊員確認最新狀況:
“一號位報告。”
“正常,廠區內沒有異動。”
這是大磊的聲音。
“二號報告。”
“東南方向正常,五公裏之外沒有發現目標。”
“三號報告。”
“西北方向正常,五公裏之外沒有發現移動目標。”
這是守在山下公路兩端的兩處觀察哨,守在上行東南方位的是曲仁河,位於另一端的是沈大鵬,得到外圍三組警戒隊員的確認之後,亦非伸手從頭頂拉下單兵夜視儀,向已近入到各攻擊點位的突擊隊員發出行動指令:
“所有人注意,開始行動,進入。”
亦非話應剛落,守在最前方的樂子身形一閃率先衝出隱身點,亦非在左、段毅在右緊隨樂子身後,三人互為支撐各顧一方從正麵向水泥廠緩慢運動過去,與此同時,在他們這組隊員的左右兩側,萬凱帶著孫斌、劉躍奇,葛健帶著張浩然、韓小兵,三組隊員成楔形攻擊隊形從三個方向一同向水泥廠包抄過去。
水泥廠廠區很大,以至於顯得有些過於寬闊,很顯然這裏遭到過人為的故意破壞,原本聳立在山腳下、位於廠區中心位置的一排水泥灌裝機已被炸毀,那些錐形灌裝罐七扭八歪地倒在地上,且早已鏽跡斑斑腐蝕嚴重,緊鄰這些灌裝機不遠處的是兩排共十個大型水泥儲罐,也大多坍塌被毀,廠區後方車間附近的那幾個巨型煙囪也已攔腰折斷,磚石散落一地,原有的那些傳送裝置以及支撐這些傳送帶的高大架構雖依舊佇立在那裏,卻更顯出這裏的荒涼與破敗,唯一保存稍微完整點的是那一幢已破洞百出、沒有一處完整玻璃四層排式小樓。
能顯示出這裏曾經興旺景象的是地麵上那一層厚厚的水泥灰。
位於左側的萬凱小組已經接近到那些儲罐附近,右邊的葛健一組隊員已近深入到靠近廠區外側的一排簡陋的平房近前,處於中間位置的亦非三人則在那些倒在地上的灌裝機之間小心穿越,大風吹得廠區內煙塵四起,吹得這些倒在地上的巨大金屬構件發出陣陣的錚鳴之聲,卷起的灰塵加之那些倒在地上橫七豎八的高大構件的阻礙讓三組隊員已很難看清彼此動態,隻能憑通信保持聯絡,還好有大磊居高臨下為他們指引方位。
緊盯三組突擊隊員動態的不隻是大磊一人,位於海德爾半山腰上的那個臨時指揮中心裏,另有一些人也都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腦顯示器上那幾個緩慢移動的小紅點。
盡管亦非他們事先做了充分的準備以及各種應急預案,但畢竟沒能掌握這個水泥廠整個內部的的全部狀況,他們不清楚馮少瀾究竟被關押在這座廠房的那一處具體位置。
傍晚時分潛伏到這裏進行偵查的樂子隻有一次在那座小樓的拐角處隱約看到過馮少瀾的身影,隻是那麼一閃而過,且馮少瀾的身邊還跟有持槍的武裝人員,但這已足以讓亦非等人重拾信心,至少證明之前這一係列的努力沒有白費,這是馮少瀾在土國碼頭上登船消失之後,他們第一次親眼所見馮少瀾的本尊身影,行動之前亦非等人判斷馮少瀾極有可能被關押在那幢四層樓裏,隻是想要抵近那裏,必須沿途逐一排除潛在危險之後才能接近那幢小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