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把蜂箱放好,長富還伸著脖子,準備在蜜蜂進出的地方弄點什麼。
“那兒怎麼了?”茵茵好奇地問。
長富臉有點紅,他口齒不利落地說:“我怕抬的時候,蜂都跑了,用草葉把窟窿堵住了。
“先吃飯吧。飯都要涼了。讓蜂在裏麵多待一會兒,省得它們一會兒回老家去了。”魯媽怕飯涼了,再開火麻煩。
“先吃飯,吃過飯再說。”茵茵也這麼說。平時這時候都吃完了,再說,這兩個這時候能回來,早上肯定起得特別早,這會兒應該餓了。
人都去了外院,茵茵閉了門,把頭上帶的竹帽子摘下來。鬥笠太大,戴頭上很沉,茵茵見裏正在家編竹器,就畫了個樣子,讓鴨蛋拿過去。裏正手藝還真好,雖然隻是一個簡單的圈兒,帶點帽簷兒,他也編得跟個藝術品似得,鴨蛋取回來時,拿著讚了半天,魯媽幫茵茵在帽簷上縫了塊粉紅的絹紗,給茵茵遮麵。
鴨蛋過來:“小姐,你就待屋裏,長富說,要把堵窟窿的草葉子取出來。”
“嗯。”
“小姐,野蜂窩怎麼辦?魯媽說中午蒸了。”
“怎麼都行,魯媽想做什麼樣,就什麼樣吧。”
“還真能吃?”鴨蛋的大眼又瞪起來,滿是驚訝,“我還當魯媽說笑哩。”
“可惜那些小蜂崽了。”茵茵心疼地嘀咕一聲。
魯媽把蜂子兒放鹽蒸了,鴨蛋給茵茵說,他們幾個都覺得好吃。
“還有嗎?晚上讓魯媽把剩下的炸了。”
“魯媽也不知道怎麼做了好,才做了一點兒。”鴨蛋彙報著。
茵茵從身後枕頭下,摸出荷包,從裏麵取出五十文銅錢,想想,又拿出十文,遞給鴨蛋:“去打兩斤酒,再買點鹽炒花生,晚上讓魯媽把小蜂子炸了,再拌個涼菜,留冬生的爸爸和叔叔喝點酒,這也忙了半年了。”
鴨蛋這一次沒有嫌茵茵亂花錢,她接過去,蹬蹬蹬地出去了。
花生剛下來,價格還便宜,鴨蛋買來一竹籃子,她給茵茵留下一半,其他都拿了出去。
晚飯時,除了茵茵,他們都擠到廚房,有點坐不下,海叔用盤子撥了點菜,又用自己的小酒壺到滿了酒,回自己房間去了。魯媽讓桂枝和冬生脫鞋坐炕上去,鴨蛋也擠上去了,沒有炕桌,魯媽拿個大笸籮,扣到炕上,當桌子。
陳長庚好像有什麼事兒,不停地抬眼看一下鴨蛋,把鴨蛋看的心裏直發毛,最後,她實在忍不住了,開口說道:“陳大哥,你有什麼事兒嗎?”
陳長庚喝了幾口酒,臉上紅彤彤的,兄弟幾個,就他一個喝酒上臉,老二和老三老四都很淡定。
“小紅大姐,有個事兒想求你給二少奶奶說呢。”陳長庚終於鼓起了勇氣。
“說吧。”
“你能不能讓二少奶奶給冬生教一些怎麼算賬的本事?”
“冬生還小呢。”鴨蛋疑惑地很。
“主要,主要——”
“主要是我們想學。”老二陳長富接口道,他略顯不好意思,“冬生姨夫那裏每到過年前都缺人手,可惜我們不識字兒。想著冬天人閑,看能不能學學。你能給二少奶奶說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