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茵茵說自己一路遊玩,不累,趙燕玲她們還是告辭離去,跟著她的那些人,有些是南落村的村民,還有幾個,隻是和趙燕玲關係不錯,就想看看茵茵這個一品夫人一眼。喜鵑看到盤子裏的點心,沒人動,就在她們離去時,每人發了一塊。全陳家鎮都知道他們引以自豪的陳老爺回來了,現在又傳言說陳老爺夫婦怎樣的平易近人、怎樣的和藹可親,趙燕玲她們平時的那些善舉,本就贏得了人心,現在再有這種傳言,一時,陳家老宅附近,經常有人駐足,探著腦袋往這邊看,希望能領略一品大官的風采。
陳三大是第二天才來的。陳長庚走的時候,委托他照顧茵茵留下的土地,他本來想第一時間給茵茵彙報這些年的收益和支出,沒想到那片帶湖泊的地,有個長工家裏出事,把他叫走了。
“夫人,這地的一部分收入,我捐出來修路、舍粥,還給你留下了許多。都換成了銀子,在地裏埋著。哦,你放心,就在長工住的炕頭下麵,每年我都給他們重新盤炕,說是為了冬天好燒了取暖。舊炕土是好肥料的,他們都往那邊想,每人有懷疑,現在,炕下麵都快讓銀子鋪滿了。”
“三大大叔,這些年你和嬸子辛苦了。”茵茵心裏感動。
“夫人這是什麼話,就是有了你的關照,我陳三大才過得這麼體麵。”
“那是你們肯努力啊。哦,對了,大叔,這些年,你過得可好?”
“好好,好得很。我那大小子,讀書不成,但總是識字算賬沒問題,在家裏為人又公平,三十歲頭上,就當了裏正,這都十幾年了。”
看茵茵臉上還有詢問,他補充道:“以前是肖裏正,他年紀大了,就是我那大小子接替他的。”
“恭喜大叔。”
“嗬嗬,還不是托了夫人的福氣?”
“那是你和嬸子上進,孩子也跟著學好。”
“當年,你教了冬生識字,我老婆看冬生變得文雅懂事,心裏羨慕,這才讓了大小子讀書,他才有這造化的。”
“夫人,我晚上帶人,把地裏的銀子起出來,送到府上吧?”
“哦,暫時不用,就放著吧。”
送走陳三大,茵茵和陳奎秀坐了個普通的灰布棚馬車,在陳家鎮上轉了一圈,然後往碼頭走去。陳奎秀聽說,碼頭有人開了飯店,用河魚做的幾道菜很是美味,他們要去品嚐品嚐。
沿途已經不是茵茵記憶裏的模樣,各種店鋪擠擠挨挨,從陳家鎮到碼頭,已經連接起來,看來,陳家鎮儼然一個小城市模樣了。
離碼頭還有一段距離,就看到一棟兩層的樓房,一樓是飯店,二樓是客棧,房子建造的很是氣派。等馬車駛近,陳記客棧的牌子映入眼簾,這客棧,卻是趙燕玲的手筆。
“沒想到你的這個管家,竟然這麼能幹。”陳奎秀也感到驚訝。
“你是不是知道這些,才一定要回老家來?”
“我聽說了一些。這個碼頭,還是北方很重要的中轉之處,好些官員聽說我是這裏人,第一句話就說是大善人。有的人,還給我說家裏的這些,讓我既詫異又感動。我雖然以前給趙燕玲留話,讓她把收入都用作善事,可我沒想到她們竟然做得這麼好。”
“那你,是不是向皇上請旨,給以旌揚?”
“我得好好想想該怎麼辦,不然,這是你的人,一個不對,變成咱自己誇自己了。”
“嗯,也是。”
兩人都著了便裝,但他們的氣度,當然和普通人差別很大的。客棧的小二很熱情,陳奎秀沒有選擇坐雅間,就在大廳的角落坐了,要了一個清蒸魚和幾盤涼菜。
“盤子裝淺一點,我們就倆人,怕吃不完。”
“哦,老爺太太,河魚都很大,我們給你蒸個魚段可好?”小二很貼心地提示。
“哦,好好好。隻要滋味好就行。”
客棧建的氣派,手頭拮據的就不敢進來。茵茵看到這裏的客人,衣著都很光鮮,但層次差別也很大,有人吆五喝六,一副暴發戶模樣,也有文質彬彬,很是斯文。店小二很會說話,客人安頓地妥妥帖帖。
“難怪生意會這麼好,這裏的管事可不簡單。”陳奎秀讚歎。
“是啊,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吃完飯,兩人順著碼頭隨意轉了一圈,除了這個客棧,還有果子鋪,木匠鋪,醬菜園都掛著陳記的牌子,他們也都進去轉了,茵茵還一時興起,每家店鋪都買了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