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我怎麼好意思去!”妞兒的母親和趙夫人關係不錯,過去就過去,梁玉可以由妞兒帶去,她自己去,那還真不好說,那是她將來的夫家啊。
兩人又笑鬧了一陣,這才散了,梁玉把首飾盒子又帶走了。
轉眼婚期便至,妞兒那天早早起來,由著喜娘裝扮。別的新娘都把臉上了厚粉,嘴唇塗的鮮紅,那天的新娘美則美矣,可惜看著就像是畫上的,沒有真實感,也很呆板。妞兒本來就唇紅齒白,娘便要喜娘隻給她開了臉。她粉嫩嫩的臉,上了粉反而發灰,喜娘笑:“這還真是卻嫌脂粉汙顏色,不上粉就不上了。”
娘卻用了點胭脂,輕輕打在她兩頰,還用眉筆沾了胭脂,在她眼皮上刷了一下。這些娘教過妞兒,她一直沒那麼弄過。喜娘拍手:“陳夫人,今天可跟你學了一招,這麼一下,眼睛變大了,還更是黑亮有神。”
銅鏡不是很清楚,模糊中,妞兒覺得娘的本事還真是不錯。
帶著忐忑,妞兒在娘強忍的淚眼裏上了花轎。
廖七公子過來迎親,他現在已經不黑了,臉也細潤了不少,接近蜜色的皮膚,朗眉星目,挺直的鼻梁,有點方正顯得堅毅的下巴,穿著紅衣,騎在一匹神駿異常的棗紅馬上,引得沿路的人都駐足觀看,把路都堵得過不來行人。
一路上,不停地有人議論:“這新郎倌好俊的人物。”妞兒聽見,心裏甜甜的。
廖家人多,禮也多,拜堂完了,廖公子留下妞兒,又出去應酬,直到華燈初上,這才又走了進來。
娘專門為妞兒做的頭冠,比別人的要輕,但戴的時間這麼長,也一樣讓她覺得不舒服。幸好廖七公子還不是官兒,沒有皇上賜予的鳳冠,娘說那個很重的。
廖七揭了蓋頭,和妞兒喝了合巹酒,蝴蝶還準備給妞兒卸妝,廖七公子擺手讓喜娘帶著她們退下去,蝴蝶細心地把門在外麵閉好。
“來,我幫你卸妝。”他眼直直地向妞兒看過來,妞兒的臉轟一下就發燙了,她趕緊垂下眼皮。
廖七公子的手很大,和他欣長的身材一點也不像,但他的手很輕柔、很靈活。妞兒直著脖子,他一點一點輕輕地卸下頭冠。
“這個真漂亮!”他拿著頭冠,讚歎了一句,看妞兒抬頭,緊接著說道,“你更漂亮,戴不戴這個都一樣。”看妞兒又羞紅了臉,他便輕輕地笑起來,低沉的聲音引得妞兒身上一陣戰栗。
幫她脫下沉重的大服,廖七公子拉著妞兒:“吃點東西吧,你一定餓壞了。”
妞兒的手很軟,很小,還滑滑膩膩,廖七的大手覺得都有點抓不住,他用帶著繭子的手指,摩挲她的手背,感覺她微微縮了一下,他便又笑 。
“來,先喝點湯潤一潤。”他幫她舀出一小碗,看她喝了,趕緊夾了點菜放在妞兒麵前的盤子裏。
“你也吃呀。”妞兒被他看得實在不好意思,低聲說了一句,這還是第一次給他說話,廖七似乎很受用,身體都舒展了:“我在外麵吃過了,你吃吧,哪個不合胃口,便告訴我。”
菜品都比較清淡,正是妞兒平日喜歡的,她飯量不大,沒多一會兒就吃飽了。
“我飽了!”看到他殷切的眼神,妞兒覺得說這話都有點對不起人家,可她真的很飽,實在吃不下了。
“餓了這麼久,怎的才吃這麼點,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啊?”廖七看她吃飯一口才那麼點兒,早就有點著急,他雖然出身世家,但家裏的男子都從武,平時吃飯並不講究斯文,要上戰場的人啊,那個是要不得的。
“我真的飽了。”看他還要夾菜,妞兒急得直搖頭,“別,吃多了晚上克化不了。”
“哦!”廖七似乎迷上了給她夾菜,覺得看著她一口一口吃掉是很愉悅的事兒,他遺憾地搓搓手,待妞兒用帕子擦了嘴巴,這才拉著她起來,往床邊走。
“難怪你的手這麼小,吃太少了。”妞兒覺得他這話實在沒道理,抿嘴笑了一下,沒想到廖七剛好抬頭看到她這樣,一時呆住了,他費力咽了一口唾沫,好容易移開眼睛:“你用的口脂顏色真好,任慧妹妹找了好久都沒買到,她還說再碰上你時,要問問你呢。”
“我沒有用口脂。”要給一個大男人說這麼私密的話,妞兒聲音小的跟蚊子叫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