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蠍子王”的畫,一開始就在京城畫壇引起轟動,是一個不起眼的小扇麵,一下子讓三個收畫的人爭起來,引起周圍人的注意,大家把眼光往上一瞄,一個個都驚呆了,這裏哪個不是行家?那扇麵雖然隻能算是個小品,可那筆觸和畫意,卻是非常的老到和別出心裁,賣主是個小個子的中年人,本來隻要了五兩銀子,就因為幾家相爭,最後抬到一百兩成交,爭畫的三家,還爭先恐後地給賣家下了定金,要他盡快拿出新畫來,就這一下子,“蠍子王”就在京城揚了名,可惜,這“蠍子王”似乎十分懶惰,一個月才出來兩三張畫,從來沒有大尺幅的,讓這些收畫的人抓耳撓腮地著急,結果他那些小品,價格一路飆升而上。
陳振宇的好友陸紹東幾經周轉,弄來一張冊頁,振宇第二天就接到邀請,要他去陸府去觀賞,振宇見了那畫,一下子驚呆了,這不是那個灰衣女子畫的嗎?
陸紹東還當他被畫迷住了,得意洋洋地道:“我從賴和尚那裏弄來的,哼,讓他砍了我三百兩銀子。”
這畫法筆意都似灰衣女子所做,隻是人物衣飾韻味比振宇見得要細致,也比那畫畫得好,振宇猜想,她大概是出門畫畫練習的。
“陸少,我有點急事,先走一步,改天我再來。”振宇想起那個紅衣女子還要去杏林堂呢,雖然車夫和一個嬤嬤去就可以,但他也說不清為什麼,總覺得紅衣女子和灰衣女子有什麼關聯,大概是她們走路姿勢和說話聲音都很像吧。
那女孩家裏,隻有母女二人,雖然杏林堂給治療腳傷,但她還是有幾天不能走路,振宇便想讓家裏去一個下人幫她母親,他怕那看著柔弱的母親攙扶不動她女兒。
劉媽因為是伺候陳夫人的,當然不會再讓振宇隨便支使,振宇便從管家那裏要了一個粗使的婆子,他沒想到這楊婆子喜歡傳八卦,在女孩家裏住了幾天,回來把人家的家事摸得一清二楚。
“二少爺,你讓我伺候的那位小姐,畫畫畫的可好啦,哎呀,還給我老婆子畫了一張像呢,特別像,簡直就是照著我的臉摹出來的。”女孩能走路了,楊婆子便不用再去,她回來給振宇複命,一臉喜色地說道。
陳振宇心裏有根弦被撩撥了一下,他一直懷疑那女孩就是灰衣女子,但一是她換了紅衣,又蒙了麵,他不敢確定而已。
聽了楊婆子的話,振宇急急忙忙去拜訪,他想求人教他,可走到門口,又覺得有點挾恩圖報的意味,猶豫再三,不知道該怎麼辦。
第二天,他還是買了些女子喜歡的吃食,到了城外那個女子的家門口,他鼓起勇氣去敲門。
開門的是那個母親,她看到振宇非常高興,很熱情地迎他進門。
“大娘,我是來求教的,聽說姐姐很會畫畫。”振宇唯恐引起誤會,開門見山說明來意,“我喜歡畫畫,你千萬別當我是有別的意思。”他本來想說,千萬別當我是挾恩圖報,沒想到對方誤會了。
“這孩子,想學畫畫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們不會誤會的。”那大娘性子倒爽朗,對振宇很熱情,“我們家老爺和你一樣,酷愛畫畫,當時是個色目人這麼畫的,他為了學習,天天去請教,那色目人喜歡吃咱們的飯,他專門請了個廚子在家,嗬嗬,我家從來都沒有吃的那麼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