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電閃雷鳴,瓢潑大雨。
前方的那戶人家燈火通明,隱隱有哭鬧聲、尖叫聲傳來。
隻是,在這樣的一個雨夜,並不能聽清。
沈容靜靜地坐在桌前,手指輕撫長劍,若有所思。
“小兄弟,你沒事吧?”
王古衝進屋內,看見沈容安然無恙,長舒了一口氣。
“怎麼了?王兄。”沈容隨手倒了杯茶,遞了過去。
王古看也不看,張口就喝。“在我們前麵來借宿的那支鏢隊,好像出事了。聽說死了十幾個人,都被吸幹了血,死相淒慘。”
說話間,他縮了縮脖子,似乎有些心有餘悸。
“我去看看。”搓了搓左手小指,沈容站起身,右手拿劍,左手握傘,向門外走去。
“小兄弟,我們還是別出去了。”王古搓了搓手臂,似乎不願再回想。“我剛才瞅了眼屍體,到現在心裏還是毛毛的。”
“哦。”沈容深深看了一眼王古。“我一個人去就行了,你留在這。”
“對了,你的畫還在驢車裏,別忘記了。”沈容輕聲道。
“沒事,畫放小兄弟那兒,我放心。”王古笑得很是爽朗,似乎一點也不擔心。
“既然小兄弟要走一遭,那我豁膽奉陪。”王古抓起腰間寶劍,緊握在手中。
王古的寶劍大約有三尺六寸長,劍鞘中央鑲著一大顆血紅的雞血石,周圍拱衛著不少小顆的瑪瑙翡翠,十分地華美。
走動間,殷紅的劍穗在夜風中慢慢蕩漾。
“隨你。”沈容望著他的寶劍,目光幽深。
“兩位公子,要去哪裏?”老大爺木然地說,一個字一個字。
沈容笑笑,揮劍斬去!
劍起堂堂,浩然正大,攜天德之風,直擊而去!清風劍術第六招—清穆之風!
“小兄弟!”王古失聲喊了出來。“快住手。”
隻可惜,晚了一步。
電光火石間,一顆頭顱飛起,直衝王古麵門!
“啊!”王古下意識地喊出聲來,趕緊側身,避過。
咚地一聲,頭顱落地。
幾乎同時,落在後麵的無頭屍體也倒在了地上。
稍微定了定神,王古氣憤地指責道。“小兄弟,你怎麼能濫殺無辜?!”
沈容歸劍入鞘,平靜地說。“沒有血。”
“啊?”王古似乎仍沒反應過來,疑惑地望著他。
“一劍斬落,未見一絲血濺。”沈容幽幽地說,“活人不會這樣。”
王古這才注意到老大爺的頸項間幹幹淨淨,都已倒在了地上,也沒有一絲鮮血流出。
“那你也太莽撞了。”王古仍是一臉的不讚同。“萬一,那位老人家是活人呢?”
“他走路時,每一步的距離都是半尺,不多不少,每走一步都會停一個呼吸,分秒不差。說話時,麵無表情,眼神呆滯,吐詞緩慢。”沈容搓了下左手小指,嘴角輕勾。“破綻很多,你,還要我繼續說嗎?”
王古打了個激靈,有些嘴硬道。“有些重疾之人也可能會有這些舉止啊,萬一他是身染重疾呢?你這樣做,很可能會錯傷無辜!”
“沒錯,也可能是他病了。”沈容目光很是幽深,“所以,在他領我進屋時,我問他有沒有族親,他說沒有,而後,我又問他,村裏是不是都姓陶,是同族嗎,他卻說是。”
“最關鍵的一點,送食水時,我趁機撫過他的手腕內側。”深深地看了眼王古,沈容嘴角輕勾。“沒有脈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