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給圖運說過建水泥廠了,圖清還是覺得那是浪費,她想做的事兒很多,沒必要重複。她一麵繼續自己的蒸汽機加工,一麵放出話來,要再建一個水泥廠,圖運也理解她的想法,他們再建一個廠,淳王爺的那個勢必要倒閉,他們能做的生意多了,沒必要這麼和人做對,給自己豎立死敵。
淳王爺的短視和無情無義,他已經報複過一次了。
淳王爺水泥廠的產品,一半都是圖清他們購買的,這個老財迷,生氣圖運賣廠給他價格太貴,覺得現在隻此一家,貴點別人也沒辦法,他忘了一個重要的前提,圖運是建廠的人,他能建一個,自然也能建第二個。聽到圖清再建一個的傳言,他馬上著慌了,圖運現在,估計再建三個都能行,他的飯店,簡直就像在搶錢,貴客室,不提前預約,根本就沒位置。
淳王爺恨自己沒有遠見,當初,女婿讓他投資一千兩銀子,他盡管心裏覺得不舒服,覺得女婿就應該把廠子建好送給自己,但還不是也咬著牙投錢了嗎?如果當時不咬牙,哪有這一年幾千兩銀子賺?到女婿家裏出點故障,自己怎麼就想不通了呢?如果能借給女婿一點錢,把水泥廠一年的收入給女婿,現在自己都占著理呢?你借錢還能嫌少嗎?自己可好,來個避而不見,最後讓女婿把自己暗算了,吃了虧還不能給人說,自己這都幹些什麼事兒呀。現在女兒也沒了,這個親戚,還能拉到一起嗎?他輾轉請到一個和圖運關係稍好的人去探口氣,那人回來,給他搖搖頭,他心裏一片冰涼。
兒子大了,已經有自己的朋友圈,他給父王說,讓他的朋友再試試看。
淳王府的世子爺,做事比老子要活道多了。這時候提談判要求,無疑是火上澆油。他們拿什麼和人家談判呀,明顯就是求人家抬抬手讓自己一馬,估計這種話還沒說完,姐夫就會趕人走的。他考慮了好久,最後想到了接近姐夫的方式。
所有打探的人都說,姐姐和姐夫伉儷情深,就從這裏下手吧。
圖運恨淳王爺無情,覺得妻子的死,和這位財迷嶽丈不無關係,小舅子的人說,主子想偷偷祭奠一下姐姐,圖運答應了。
找到了借口,淳王爺世子,頻頻出現在圖大少的府中,一來二去,圖運就知道小舅子的心思了,他直言自己建水泥廠,就是因為水泥太貴了。
小舅子馬上眉開眼笑,他終於知道姐夫的心思,隻要不是報複父親,事情就有了轉圜的餘地。他馬上就答應姐夫:“今後,還是用以前的價格供給你,你放心吧,賺誰的錢,也不會賺我親親姐夫的錢哪。”
圖運歎著氣說:“我建水泥廠就是看自己用水泥的地方太多了,太貴劃不來。怎麼能去和妻子的親人打擂台呀,水泥廠不建就不建了吧。”
淳王爺世子悄悄和父親長談,淳府終於派人,在大少奶奶忌辰時來人吊唁,兩家關係稍稍緩和些了,圖運還是不和淳王爺來往,也不肯去淳王府走動。
淳王府世子,倒是經常到圖大少的府上去。
圖運終於從悲傷的泥沼裏拔了出來,開始管家和料理飯店,圖清就一頭紮進她的蒸汽機試驗裏了。
建過好幾個沼氣池了,他們組建的施工隊,對這個也熟悉了,在莊園建沼氣池的事兒,由管事領著,緊鑼密鼓的開工了。
他們現在,直接對圖運負責,圖清隻負責規劃。
圖清要做的事兒,太多了,她恨自己分身乏術。
圖運讓圖清教給水泥廠的人,做水泥預製品,淳王府世子很感激,覺得自己的姐夫實在是厚道,以德報怨。父王做事太絕情了,姐夫擺一道暗算他們,是他們咎由自取。
父親掏錢買回水泥廠回到家,他就感到不對勁了,那個和父親打擂台的明顯就是個托兒嘛。他派人打聽,知道此人是兵部的一個七品芝麻官,沒什麼後台,剛開始他還奇怪,這個人怎麼會去幹那種得罪父親的事兒呢?明擺著,父親比姐夫在京中的勢力要大得多了。小芝麻就不怕父親逮到機會把他吃了?這個小芝麻平時和姐夫沒有任何來往,也不知道姐夫怎麼請到這麼賣力的同夥的。及至後來聽到姐夫對小芝麻有支助之恩,他心裏也挺感動的,自己身邊要是有這麼幾位能拔刀相助的朋友,那該多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