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兩個孩子都睡了,圖清和圖運守在床邊:“也睡一會兒吧,好不容易有個沐休。”
“好!我還很少和孩子睡在一起呢。”
圖清把孩子放進床的最裏麵,自己先挨著躺下,然後拍拍身邊,示意圖運躺下。
“我看今天就先把我們說得那些報告給皇上吧。不足的地方,讓他去想。怎樣?”圖運對著圖清耳朵,悄悄說。
“這麼做,有什麼玄機沒有?”圖清不解地問。
“一、想出一個完整計劃,累死我們了。二嘛,不能讓皇上覺得咱們太能幹啊。”
“嗬嗬,我也這麼覺得,皇上覺得我們能幹,還不知道會給我們什麼艱難差事呢。再說了,我們要是能幹,外麵的下人,大概沒有一個是我們的了。”圖清感慨道。
下來一天,密盒裏什麼也沒有,再一天,又有一頁紙了。
圖運下朝,總是先在外院把朝服換了,才進內院的。見圖清沒在寢室,他站在陽台四下張望,花園裏黃嫩嫩的柳枝輕舞,吸引了他的視線。圖清肯定帶孩子去那裏了,他下樓朝那個方向走去。
果然,沒幾步就聽到孩子響亮的笑聲,圖運循聲而去,兩個孩子看見他,齊聲叫道:“阿瑪!”蹣跚著向他跑來。
“叛徒!”圖清看著兩個奶媽護著的孩子背影,憤憤不平地說。
圖運一個胳膊抱一個,任由他們的口水塗滿一臉,看到圖清惡心他的表情,忍不住一笑,他把孩子交給奶媽,走過去坐在圖清身邊。
“皇上說,我們還沒把其他王爺的出路想出來呢。”他低低說道,花園四周空曠,孩子咿咿呀呀的聲音把他倆的聲音蓋住了,這也是他們商量事兒的一個方式。
“八王爺那個,算是通過了?”
“大概是吧。皇上沒追問,我們就不管了吧。九王爺大概去蒙古看他的毛紡廠去了,他終於想起來那幾萬兩銀子的投資了,我們不用考慮他了吧。”
“你覺得奇怪不?”
“有點,又想不出那裏有問題。憑他,還調動不了蒙古王爺的鐵騎的,他去那裏,還能做什麼。”
“大清國的規矩裏,有沒有能管得了皇上的?滿族祖宗在關外有其他埋伏嗎?”
“我明天在部裏問問。”看寶寶用可憐的眼神望他,圖運坐不住了,他起來朝最近的那個走去,圖清跟著去抱另一個:“回去了,我們吃飯吧。”
圖運第二天回到家,讓圖淨通知內院開飯,不用等他,他神色肅穆地進了書房,沒多久,就匆匆出去了,返回來時,臉色顯得輕鬆許多。
“你昨天提醒我的太對了,我朝就是有個議政王大臣會議,能管得了皇上。即使是康熙帝有密詔,議政王大臣會議不通過,皇上也當不成。”圖運已經讓奶媽把寶寶抱走了,他用被子把兩人頭蒙上,害怕萬一說話聲音大了,讓人聽見。
“天哪,這怎麼辦?”
“我剛才已經把密折送進去了,我建議皇上,在大行皇帝祭奠禮上,不要讓關外的八王進京來。九王爺說不定出關聯絡去了,皇上可以安排尹徳渾把九王爺悄悄扣下,等大禮過後,再恢複其自由,九王爺也不知道誰扣的他,有苦難言,事情過去了,他也沒辦法。”
“嗯,好主意。”
圖運掀開被子,用手抹去圖清額頭上的汗:“現在天熱了。”
“是啊,桃花都冒出花骨朵了呢。”
“你有沒有想出怎麼安頓這位九王爺?”
“他既然把毛紡織廠安頓在南蒙,就讓他待那兒吧。讓皇上下令,把他封個什麼頭銜,專門負責把蒙古生產的羊毛和毛產品賣到俄羅斯去,給他下個任務,讓他一年完成多少定額,如果完成得好,就進行獎勵。”
“他肯聽嗎?”
“不肯呀。”
“你還有招嗎?”
“沒有了。”
“噗哧——”他們忍不住笑起來,然後壓低聲音:“讓皇上去想怎麼辦吧,我們能想到這兒,都很了不起了。”
這次他們的如意算盤卻沒打好,雍正皇帝又在密折盒子裏回複:“仔細斟酌,擬好條陳再說。”
圖運把這張千斤重的紙條給圖清看,兩人麵麵相覷,兩張臉同時愁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