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財物雖然讓呼塔擄掠,現在又返回來了,不過價值不到原來的三分之一了,圖清無奈地說:“製皂廠有筆錢,秦媽到登州下船,取了錢,再走吧。”
圖運沒說話,他在臥室的床板下摸索了一會兒,掏出一個小布包。
“這有幾張戶部銀票,麵值不大,給她們帶上,不要在登州下船了。”
兩人商量好了,招來秦媽和小柳兒,讓她們收拾收拾,馬上動身。秦媽是個孤老婆子,一向把妞兒視如己出,為了妞兒,什麼事兒都願意的,圖清幫她仨改扮了一下,圖運讓下人找到一艘要當下離開去漢陽的貨船,送她倆上去,安頓好了這頭,兩人暫時鬆口氣。
廚娘照圖清的吩咐,烙了好些大餅。圖運把首飾換回來的銀子,給外麵的人每人發了二十兩算做盤纏。她說了好多好話,下人們才答應帶上烙餅,第二天離開道台府,各自逃命去。
三天後,山東巡撫哈吐耶率眾來到萊州港口,萊州知府和同知在港口迎接。
“何知府有勇有謀,靖安地方,功不可沒,回頭,我一定向上請命,褒揚你的大功。現在,且退下吧。我奉命帶犯官圖運。”
萊州知府一邊行禮一邊心裏嘀咕,他老老實實把那天的經過稟報上去了,自己的表現自己知道,何來大功之說啊。
圖運和圖清接到稟報,倆人剛到中衙門口,就見到了這位二品大員。
衙役和六房吏員都躲遠遠跪著,中院鴉雀無聲。
“圖大人,多有得罪。”哈土耶皮笑肉不笑地寒暄。
“不敢當,稱我圖運即可。巡撫大人有勞了。”圖運施禮。
“圖大人,聽說當年你家曾有鋪子製作刀劍,你幫我看看,這寶劍可是你家所出?”哈土耶急不可待得將腰間佩劍拔出一半,讓圖運觀看。他說話聲音極小,似乎不想讓其他人聽到一樣。
圖運不敢接,他仔細端詳寶劍:“犯官好些年都沒做了,實在眼拙,認不出來。”
“明顯敷衍嘛。”哈土耶不高興,圖運無奈,伸手把劍拉出來,他端起劍準備對光觀察,突然有一隻腳踢過來,寶劍飛了出去。
“大膽!竟敢強搶刀劍,意圖不軌。看刀!”哈土耶側後站著的一位錦衣人忽然大喝道,把圖運和圖清都嚇得愣住了。
“我沒搶!”圖運嘴裏還下意識地解釋,那錦衣人已經把刀架在了圖運肩膀上。
“我奉上命,取爾狗命!”哈土耶撿起寶劍,麵目猙獰地朝運走過來。
“啊!嗆啷——”錦衣人忽然大叫,倒了下去,他手裏的大刀,掉在地上,發出震耳的響聲。
一把短匕插在他胸口,刀口已經全部沒入,僅剩刀柄還在微微顫抖,現場的人無不大驚失色,“造反了,有人造反!”哈土耶背後的士兵緊張地大喊起來,他們端著手裏的武器,朝圖運湧過來。哈土耶也雙手發力,劍尖朝圖運迅疾刺來。
圖清這時也嚇傻了,她下意識地撲過去,想救圖運。
“閃開!”一隻有力的大手,拉著她胳膊,帶著她帶到了一邊,是劉三大的聲音。哈土耶也被蘇立白踢到在地,但他後麵的士兵,卻趕過來。
蘇立白和劉三大既要護著圖運和圖清,又要和這麼多人纏鬥,他們被迫後退,眼看快到牆根,形勢十分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