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清和圖運彙合時,府衙門口的人正在散去。
“我們後麵怎麼辦呀?”圖清愁眉苦臉地道。
“回去商量一下吧。”圖運的聲音裏,也滿是茫然的心虛,圖清心裏更是沒底。蘇立白好不容易才找的幾個衙役和吏員,讓他們把道台府收拾一下。
“我給皇上上折子請罪吧?”
“皇上還肯原諒我們嗎?”圖清說這話時,自己都覺得答案是否定的。
“我們出海吧!夫人造的那大船,前一陣不是試航成功了嗎?我們先出去躲躲。”劉三大出主意說。
“大人,這裏的人,都擁護你,連府縣的官員都不想和你做對。百十個老百姓,怎能圍住萊州府?肯定是知府大人下令不許和這些百姓互毆的。”蘇立白分析說。
“那又怎樣?”李大大翻了翻白眼。
“圖大人,你一聲令下,這裏的人還不把你保護地好好的?如果你讓皇上派人把你帶走,肯定沒有什麼好果子吃的。”蘇立白咬著牙說,“你不要指望皇上會仁慈。”
“我先給皇上寫折子吧,把這裏的實際情況給他說,向他請罪!”
“你那是自尋死路。”蘇立白很著急。
“京城裏,有那麼多人和我們有關啊,我不請罪,那得死多少人?”圖運的聲音裏,透著濃濃的無奈。
這些方麵圖清都想過,這時困住他們的,就是京城的那些人。雍正會對他們網開一麵嗎?
“可是,如果皇上降罪,他們一樣跑不了。今天,哈土耶死了,我們不管怎麼說,罪行都是不可饒恕的,京裏那些人,還不得跟著我們連坐呀。”蘇立白聲音裏透出無奈和憤慨。
“我先請罪吧。”圖運還是想取得雍正的原諒,這幾個不說話了。
圖清動手,給大家做了晚飯,幾個人吃過,都到了後衙,三個保鏢商量好輪流值夜,大家都無話可說,各自回房休息。
“哈土耶來的太快了,這事兒非常蹊蹺。”圖清和他梳洗過,換了幹淨的衣服,躺在床上。兩人望著屋頂,各自想著心事,圖運突然說了一句。
“你懷疑他不是奉了聖旨來的?”圖清一個激靈,身上的困倦一下子沒了,她做起來,低頭看著圖運。
“他沒給咱們看聖旨,也沒宣讀。再說,我們這裏出事,他才三天就過來了,消息傳到京城,皇上下旨,三天哪能夠呀,還不要說他要帶兵備船。”圖運邊說,邊坐起來,“我去給皇上寫折子。”
“你剛才寫過了。”圖清提醒他。
“我還要把這些都寫進去。剛才我就是疑惑,還沒細想。”圖運去了書房,圖清一個人,盤腿坐在床上,回想這些天發生的一切,過了一會兒,她穿上鞋,朝書房走去。
“夫君,你是不是給李衛大人去封信?如果哈土耶圖謀不軌,咱們的折子,能不能到皇上手上就很難說了。你以前給皇上的折子,大多都有回複,這陣子,皇上好像把你忘了似得,好久都沒什麼消息,甚至把你訓斥一頓都沒有,很蹊蹺呀。”圖運剛才的話,提醒的圖清,她趕緊過來,把自己想到的,給圖運說了。李衛現在是直隸總督,山東就歸在他的治理下,他又是皇上寵臣,給他寫信,的確能保證他們的話,可以傳到雍正那裏。
“嗯,我寫完這個,就給李衛大人寫信。”
兩人商量著把折子和信寫完,折子讓外麵的衙役,送去驛站,信件,圖運卻委托他信得過的一個屬下,明天早上乘船,親自到天津,送到直隸總督府。
“這個張成成,可靠嗎?”
“可靠!他父親病了,買藥的錢不夠,我幫他出了錢,又見他誠懇能幹、有責任心,就給他安排這個書辦的職位,讓他一家衣食無憂,他這時不會幫我送封信都做不到的。”圖運很有信心地說,圖清不再疑惑,兩人見天色已晚,就返回臥室,和衣睡下。
第二天一早,城門剛剛開啟,宏傑來帶著登州試製武器的人,和他們最近做好的一批槍彈,急急趕來:“圖先生,我們來晚了。”宏傑來聲音裏有深深的自責。
“我不是要你待在登州,好好試製槍彈,不論發生什麼,都不要過來嗎?”圖清見到他,非常焦急。
“那我們,怎麼能看到你和圖大人涉險無動於衷。”宏傑來不敢大聲說話,但聲音裏,卻有著堅定和真誠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