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拉張三手的時候三名男子早已看得清楚,此時見張三一發力便將同伴打昏,而他隻不過是個鄉下傻小子,何來這等功力,三人心知老者從中作怪,想要發怒卻又自知不是對手,一時間三人呆立原地,麵麵相視。倒是其中一人腦筋轉得飛快,想起眾人衝突皆是為老者提出十兩茶錢,趕忙掏出兩大錠銀子放在桌上,說道:“老人家,這是你的茶錢,有一百兩,我們剛才一共喝了六碗,剩下的就當是給您老還有這位小兄弟賠不是了吧。”說完,雙眼盯著老者。老者也不為難,隻淡淡地說道:“客官留下茶錢自然是好,還請慢走。”幾名男子見老者如此說,如獲大赦,扶著受傷的同伴逃也似地牽過馬匹匆匆離去。
張三見幾人走遠,這才回頭對老者謝道:“老伯,剛才多虧您我才能打退那夥人。”老者微微點頭,他見張三儀表堂堂,且又禮貌得體,甚是喜歡,拉著張三坐到鄰近一張桌旁聊了起來。不知不覺,已過一個多時辰。張三見老者親切和藹,話也就多了,把如何想找裴滿真,又身無銀兩,後遇陳蓉鶯失蹤一事詳細說了,老者輕撫胡須,聽得津津有味。
待張三說完,老者問道:“你既知道那陳家小姐是被紫衣女子捉走,那剛才見到那幾個男的你為何不追?他們不也穿著紫色衣服?”張三奇道:“他們是一夥的麼?”“傻小子,你不覺得他們奇怪麼?大男人長得白白淨淨的,說話神態扭捏,穿得不男不女,難道你沒聽過紫竹宮麼?”見張三搖頭,老者繼續說道:“這紫竹宮近來名聲不小,不過卻不是什麼好名聲,淨做些個采花下流的勾當。宮中人女性居多,即使男子,也要舍了男兒身才可入得宮中。適才我聽你提起紫衣女子,又一想到這幾人不男不女的打扮,便已猜得十之八九。”
張三見老者如此說,便欲起身告辭,他心想對方既與紫衣女子一夥,追到他們便可找到陳家小姐,但對方已走許久,又騎著馬,恐怕難再追上。正煩惱間,老者笑著拉他坐下,說道:“你也不必著急,他們中有一人受傷,就算騎馬也經不起顛簸,未必就走得太遠。況且前麵有個小鎮,他們必定會在那停留。”張三覺得有理,又要起身告辭,老者哈哈大笑,道:“你當真是個急性,但就這般去,恐怕不是他們對手,況且還有幾個紫衣女子你未謀麵……”說到此,老者又是撫須微笑,張三見他話中有話,又想起適才曾助自己擊敗對手,便恭敬地說道:“老伯,您身懷絕技,請教我兩手,以便與敵對戰之用。”老者笑著說道:“也罷也罷,我便傳你一招,助你救回那陳家小姐。”
“一招?”張三楞道。
“怎麼,一招還嫌少?旁人就算求我三天三夜,我也未必肯教,況且我這一招又何止是一招!”老者有些慍道。
“不不不,多謝老伯,多謝老伯。”張三連聲道謝,接連作了好幾揖。
“怎麼,你不跪下行拜師禮麼?”老者嚴肅地問道。
“拜師禮?”張三一愣,倒不是他故做糊塗,而是初履江湖,根本就懂這些繁文縟節,故而一時之間竟不知該怎麼行這拜師之禮。想來想去突然想起以前裴滿真好像告訴過自己要學武功需拜個師父,三跪九叩,倒水奉茶自是必不可少的禮節。此時這老者突然叫他行拜師禮,也不知自己記得對不對,就欲跪下叩頭。還未等跪下,就被老者扶起,隻聽老者哈哈笑道:“傻小子,不必啦。”接著又道:“小子,你記住,傳你功夫是老夫歡喜你,況且也隻傳你一招,不必拜我為師。我這便將這招傳授與你,你跟我來。”說罷,便拉著張三往附近鬆林走去。
二人找到一處陰涼僻靜之處,老者對張三正色道:“你跪下立個誓,如不得我允許,不可將我傳你的功夫轉授旁人。”張三奇道:“為什麼?”“什麼為什麼,傻小子,讓你立,你就立,不立老夫可不教你。”張三心下為難:“若是日後找到了姐姐,她要我轉授,姐姐待我這般好,我怎能拒絕?”便說道:“老伯,我還是不學啦,您老人家不教我便是”老者奇道:“幹嗎?”張三道:“若是日後姐姐要我教,我不教是對不起她,教了是對不起您。”老者嗬嗬笑道:“傻小子心眼兒不錯,當真說一是一。不過就算你姐姐叫你教她也無妨,這招沒有極深的內力做功底,想學也是學不來的。我問你,你姐姐內力好麼?”張三搖搖頭,轉念一想又覺不對,這樣豈不說裴滿真不行了,便又點點頭。老者見了又是大笑,問道:“你擅使什麼兵刃?”見張三不答,老者恍然大悟,說道:“看你這窮酸樣也用不起兵刃。”從地上撿根樹枝,道:“看好了。”說著右腿微屈,身體前傾,左腿後蹬,呼的一聲,右手握著樹枝向前刺去。樹枝刺到麵前一棵鬆樹,少頃,喀喇一響,鬆樹應聲斷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