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9章 雙亡(1 / 2)

何夫人在房中等得久了,困意難耐,正趴在桌上打了個盹,突然聽到外麵聲響,忙起身抽出金刀,側耳細聽。半晌,不見異樣,剛舒了口氣,隻聽樓下乒乒乓乓又有聲音傳來。何夫人想到何振天良久未歸,突然有種不祥之意湧上心頭。轉頭見何寶庭睡得正香,雖不忍心叫醒兒子,然而非常時期,一家三口隨時都能斃命,更何況樓下響聲多半便是何振天傳來,當下再也來不及多想,來到床頭搖醒何寶庭。何寶庭朦朦朧朧中睜開眼睛,見是母親,剛叫了聲:“娘。”何夫人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低聲道:“敵人八成來了,你爹爹在樓下,咱娘倆須得助他。”何寶庭一聽困意頓時全無,也不知是勇敢還是緊張,提劍起身罵道:“狗雜碎終於來了!”何夫人點點頭,示意兒子跟上,自己則快步朝門口走去。誰知剛到門口,借著屋內燈光,看到屋外人影一晃,她心中一急,再也控製不住,大吼一聲:“寶兒,狗崽子們在門口,咱娘倆跟他們拚了!”提起一腳,奮力朝房門踹去,何寶庭提劍刺出,誰知竟刺了個空,門外空空如也,哪有什麼人影。

此時樓下兀自傳來聲響,何夫人擔心丈夫,叫道:“老爺!”不見有人應聲,何寶庭跟著大叫:“爹!”依然沒人應,二人提了兵刃朝樓下奔去,到得大廳,隻見燈火通明,地上遍是血跡,除了店伴之外,還有一人躺在桌下,捂住胸口,雙眼圓睜,嘴巴張開,似有話要喊出一般,卻不是何振天是誰。何夫人大叫一聲:“老爺!”原來何振天早已死去多時,渾身上下被砍十餘刀,衣服染得通紅。何寶庭見到父親死去,哪裏還能按耐得住,哭著撲向何振天屍體。何夫人初時渾身一陣痙攣,這時卻反而平靜下來,罵道:“狗崽子出來!老娘跟你不共戴天!”突然有人清朗長笑,母子倆一起轉頭,見有三人從樓上下來,個個身穿黑衣,頭上臉上捂得嚴嚴實實,當先一人說道:“不用你罵,這便來了。”何夫人再也忍耐不住,“刷”地一刀,向那人砍去,一招“野火燒天”,招出既穩且勁,那人一閃身,刀鋒從他右臂之側砍下,相距不過寸餘。那人吃了一驚,罵道:“好婆娘。”不敢再行輕敵,從腰間拔出長劍,待何夫人第二刀又再砍到,挺劍還擊。何寶庭長劍一挺,恨恨說道:“狗雜碎挑了德威武館,何寶庭今天跟你拚了!”說完,劍尖一點,長劍橫著揮出,朝另一個黑衣人砍去。黑衣人見他這一招來勢甚凶,閃身避開。何寶庭一招未曾使老,第二招又致,劍尖直刺對方雙目,黑衣人提足後躍。何寶庭第三劍跟著又已刺到,黑衣人舉劍擋格,“當”地一響,何寶庭隻手臂巨震,寶劍差點脫手。何寶庭此時戰意正旺,隻想為父報仇,心道:“打不過便被你殺了,又待怎地。”想到此,手握長劍,招招猛攻,竟全是何家劍法的精妙招數。黑衣人長劍圈轉,倏地刺出,銀星點點,劍尖連刺七個方位。何寶庭還招也是極快,奮力搶攻。那人似有意想讓,隻偶爾進攻兩下,也是點到即止,兩人忽進忽退,二十餘招間難分上下。

那邊何夫人和對手相鬥卻接連遇險,一柄金刀擋不住對方迅速之極的劍招。何寶庭見母親大落下風,忙提劍奔過去,舉劍往對手頭頂劈落。黑衣人斜身閃開,何寶庭勢如瘋漢,又即撲上,突然間腳下一個踉蹌,不知被甚麼絆了一下,登時跌倒,隻聽得一人說道:“躺下吧!”一隻腳重重踏在他身上,跟著背上有件尖利之物刺到。他眼中瞧出來的隻是地下塵土,但聽得母親尖聲大叫:“別殺他,別殺他!”何夫人本已不敵,心慌意亂之下,更是刀法鬆散,但此時見兒子勢危,不知哪來一股力道,橫刀擋開刺向兒子的寶劍,不過自己則被對手重重拍了一掌,口吐鮮血。何寶庭轉過身,見母親受傷,起來哇哇大叫撲向對手,亂打一氣,全無章法可言,不一會身上就挨了七八下。眼見斜刺裏一柄長劍又要刺到,再也來不及躲閃,隻是大叫:“爹!娘!”果然何夫人又即撲上,橫刀隔住對方,擋到兒子身前,與麵前三人戰到一處。何寶庭欲待再上,卻聽母親大喊:“寶兒快逃!”何寶庭哪肯獨自離去,叫聲:“娘!”就要幫戰。危急中何夫人一把推開兒子,喝道:“你若不走,爹爹媽媽枉自慘死!”說這話時,何夫人腿上又中一劍,眼見便要支撐不住。何寶庭含淚叫娘,何夫人滿嘴鮮血厲聲喝道:“快走!”她說這話顯是拚盡氣力,何寶庭樸樸落下兩行熱淚,點了點頭,朝大堂後窗奔去。一個黑衣人見何寶庭要逃,哪裏肯放過他,撇下何夫人就要去追,哪知何夫人就如發瘋的母虎一般,死死纏住三人,三人一時間竟離不開半步,待何夫人拚盡最後一絲氣力之時,已然過了一炷香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