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三人回到客棧,裴滿真心情已不似剛才一般低落。進到大堂,見幾人已挑了位子坐下準備開夥。楊保中見三人回來,起身叫道:“裴姑娘!有人找你。”軒轅婷眼尖,連拉幾下裴滿真,指道:“裴姐姐,你看,你看是誰!”裴滿真順著方向望去,見除了楊保中幾人,日前力戰莽漢的少年和隨從正在席中。裴滿真又驚又喜,軒轅婷低聲偷笑道:“我早說過有緣定會相見的。”原來裴滿真日思夜想之人正是那白衣少年。打從見了少年第一麵,她便覺眼前一亮,待少年力擒莽漢,她更是芳心暗許,隻是少女靦腆,不向旁人吐露心事,這才憋在心裏一直未說。雖然被軒轅姐妹識破,但兩人並未明指少年,裴滿真也就隻是含糊其辭。這兩****朝思暮想,隻盼能夠再見少年一麵,哪想今日便成真了。少年起身,裴滿真心中狂跳,怔怔地站在原地,直視少年一步步走來。少年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帕遞過,道:“姑娘,這是你的吧?”裴滿真接過錦帕,呆呆瞅著少年,竟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軒轅婷捅了下裴滿真,道:“對,對,是裴姐姐的,公子如何得來?”少年一笑,不去理她,對裴滿真道:“姑娘可否記得,那早在客棧門前……”還未待他說完,軒轅婷接口嚷道:“原來你兩個早就單獨見過。”少年笑道:“那日客棧門前,我見姑娘用過這個手帕。”軒轅婷道:“公子心思夠細的。”眼見裴滿真臉上越來越紅,軒轅婉兒拍了下她,道:“妹妹,少說兩句。”少年直直盯著裴滿真,裴滿真不敢看他,少年一笑,轉頭招呼隨從過來,對眾人道:“諸位,這便別過。”楊保中等起身與他作別,少年轉頭低聲對裴滿真說道:“姑娘,告辭了。”待裴滿真抬頭時,他早已帶著隨從走出客棧。
裴滿真望向門口,見兩人漸行漸遠,心中頓感失落。軒轅婷一邊看得清楚,低聲說道:“真是沒用,連人家姓名都沒問,下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到。”裴滿真轉頭看她,隻聽軒轅婷繼續道:“能表露心跡總是好的,就怕以後再也見不到了。”她說這番話語氣輕描淡寫,然而裴滿真卻聽得呆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軒轅婉兒上前輕撫她肩膀,柔聲道:“快去追吧,免得日後後悔。”見裴滿真依舊猶豫,軒轅婷推了她一把,道:“再不去一會人家上了馬,想追可就難啦,別讓自己後悔!”說完,又走上前推了裴滿真一下,將她拉出客棧大門,急道:“快去,快去!”裴滿真遙望二人背影,見二人已走到馬廄,一咬牙,再也猶豫不得,快步追了上去,喊道:“公子稍等!”少年聽她叫喊停下腳步,裴滿真上前,低聲道:“公子……”一句話還沒說完,臉早已羞得通紅。少年盯著她,微笑道:“姑娘可還有事?”裴滿真抬頭見他眼神炙熱,忙又低下頭,好半晌,喃喃地道:“還,還不知公子姓名。”她聲音低得不能再低,少年皺著眉想了好一會,才猜到她問話意思,開口道:“在下劉……”還未說完,便被隨從拉了一下,少年似是會意,轉口說道:“賤名何足掛齒,姑娘,大家都是江湖兒女,你又何必……”他本來要說“你又何必問在下姓名”但這話終究沒說出口,頓了一頓,低聲說道:“在下劉玉。”他轉頭看那隨從,見隨從不語,這才繼續說道:“敢問姑娘芳名?”裴滿真羞道:“裴滿真。”劉玉拱手道:“裴姑娘,幸會。”裴滿真點點頭,劉玉繼續道:“裴姑娘,在下要走了,你保重。”說完,便要翻身上馬。裴滿真突然拉住他,從懷裏掏出剛才的錦帕,塞到他手裏。劉玉握著錦帕抬頭看她,裴滿真一扭頭,已朝客棧跑去。
眾人行了兩日,來到長安,軒轅婷心情大好,一路有說有笑和姐姐一起引著大夥越過市鎮,又行了七八裏地,路上已可見到打扮各異的武林人物,想來也是參加英雄大會的群豪。走不多遠,隻見前麵數百株古槐圍著一座大莊院,各路英雄都向莊院走去。莊內房屋接著房屋,重重疊疊,一時也瞧不清那許多,看來便接待數千賓客也是綽綽有餘。軒轅婷對眾人笑道:“那便是我家了。”
楊保中等見這莊子氣派甚大,眾莊丁來去待客,川流不息,心下暗暗吃驚:軒轅琢磨不愧為中原武林盟主,連住的地方也是這般氣派。忽聽得砰砰砰放了三聲號銃,鼓樂手奏起樂來。軒轅婷說道:“有頭有臉的來了,咱們瞧瞧去,不知是哪一位英雄到了?”但見知客、莊丁兩行排開。眾人都讓在兩旁。大廳屏風後走出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身穿錦袍,頦留微須,氣宇軒昂,頗見威嚴。滕項彬低聲道:“這位便是令尊軒轅老前輩了?”軒轅婷小嘴一撅:“他是我家裏的管家喬叔叔。”果然聽周圍眾賓客悄悄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