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裏頓時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蕭曉,害怕嗎?”李煬摟著女孩兒,輕輕地問,他知道很多女孩兒都怕黑,不想因為自己的舉動給她的心理造成陰影。
蕭曉搖了搖頭,很奇怪自己居然不再害怕黑暗,握著他的大手,靠著他寬厚的肩膀,便覺得異常安心。
李煬仿佛變戲法一樣掏出一支小巧的手電筒,擰開開關,發出柔和的光亮。
“看,那就是魁星像。”李煬照了照前方一座高約三米的塑像,輕輕說道。
蕭曉定眼瞧去,隻見塑像金身青麵,赤發環眼,麵目猙獰,頭上還長著兩隻金角,與她的想象全然不同,有些驚訝地說:“魁星不是文曲星嗎?怎麼長得如此可怕。”
李煬嗬嗬一笑:“魁星和文曲星其實是不同的神,魁星主文章興衰,文曲星主科甲功名,隻是後來文人崇尚學而優則仕,逐漸將學問和功名混為一談,認為魁星即文曲星。有人認為魁星其實應該是指天師鍾馗,魁星相貌如此奇特也就不足為怪了。”
李煬摟著蕭曉往前走了幾步,用手電往上指了指,接著說道:“你看,他右手握的那一管大毛筆,便是批點功名的朱筆,左手持鬥,意味著才高八鬥,而他腳下踩著的則是一條大鼇魚,取獨占鼇頭之意。傳說古代將要參加科舉考試的文人才子們,都會沐浴淨身後焚香膜拜,以求金榜題名。”
蕭曉仿佛想到了什麼羞人的念頭,低下頭去輕輕問道:“那我們可以去拜一下麼?”
“當然。”
李煬用手電照了照,隻見地麵上放著兩個古樸的蒲團,便拉著蕭曉走上前去,並排跪坐在上麵。李煬從來不認為世上有神,因此也沒什麼心思去禱告,便側頭去看蕭曉。
隻見她緊閉著雙眼,雙手合十,嘴裏念念有詞。李煬將手電放在地板上,悄悄將耳朵湊過去,斷斷續續聽到了“……一起……大學……”。略微一想,李煬就明白了,她是在祈禱和自己上同一所大學呢,頓時感覺心裏暖暖的。
任誰擁有這樣一個蕙心蘭質的女子,在她淡漠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偽裝下,卻願意獨自為你一人敞開心扉,都會感動得一塌糊塗。
李煬忍不住湊上前去,輕輕地碰了碰她嬌豔欲滴的紅唇。
蕭曉像是受驚的小鹿,驀然睜開雙眼,看到他的熟悉的臉龐,才放下心來,嗔怪地打了他幾下:“不許這樣對菩薩不敬。”
“魁星是道教的神,跟佛教的菩薩一點關係都扯不上的。”李煬不以為意地嘿嘿一笑,又說:“你看我們倆這樣跪著像不像是在拜堂?”
“要死啦……誰要給你拜堂啦。”蕭曉沒想到他會這樣胡說八道,被鬧了個大紅臉,慌慌張張站了起來,卻又舍不得離得太遠,幹脆將李煬也拉了起來。
“走啦,再不上去,待會星星都要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