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這類聚餐宴請,飯後自然免不了各種活動,喜歡打麻將的打麻將,喜歡喝茶的喝喝茶。雖然都是方木這一係的人,關係也有親疏的區別,正好趁著這種機會多交幾個朋友,加深一下友情。許慎當了一年的秘書,和每個人交往都不少,更是走不開。
李煬便跟他打了聲招呼,又向方木以及其他人告辭,才同許晴和唐倩下了樓。
王朝民還沒忘記追出來給他留了一個電話,說是以後有用得上他的地方,不要客氣雲雲。
許晴自然而然地挽起李煬的胳膊,唐倩雖然心向往之,雖然上次也曾挽過,在這種情況下卻不太好意思去挽另外一邊。她看著眼蹦蹦跳跳的許晴,咬了咬嘴唇,不忿地說道:“你這個見色忘友的小丫頭。”
許晴鬆開李煬的手,過去抱著她的胳膊,嬉笑著湊到她耳邊小聲說:“什麼見色忘友啊,說得那麼難聽,他可是我哥呢。哦,我知道了,原來你你吃醋了啊。”
“臭丫頭,讓你亂說!”唐倩臉色一紅,轉身去打許晴,眼裏的喜悅卻怎麼也藏不住。
李煬摸了摸鼻子,微笑著看著她們鬧成一團。上午還相互有些敵意的兩個女孩子,隻吃過一餐飯,便好得跟親姐妹似的。李煬隻能無奈地承認,女孩子的友誼啥的,他完全不懂。
不得不說,旁觀兩個花枝招展的女孩兒打鬧是一件非常賞心悅目的事情。少女那紅撲撲的臉蛋,宛若銀鈴的笑聲,偶爾驚鴻一瞥的些許春光,都足以讓人回味半天了。
過了片刻,兩個女孩子才氣喘籲籲地停了下來,互相看了一眼對方衣冠不整的狼狽像,互相攙扶著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出了招待所,三人一路說說笑笑往中心廣場走去。
雖然上午就說好要請她們去新街口吃麻辣燙,隻是現在畢竟剛吃過飯,肯定要先逛一下,等肚子空一點了再去。
或許是過年的緣故,中心廣場比平時熱鬧了不少,很多小孩子穿著簇新的衣服在嬉笑著燃放小鞭炮。已經有不少店鋪開門營業,門口鋪著厚厚的一層爆竹燃放後留下的紙屑。間或裏麵有沒有點燃的大爆竹,被小孩們尋了出來從中間折斷,然後用打火機點燃,便噴出煙花一樣火焰來。
廣場上有各種民俗表演,甚至還有縣川劇團的演員在表演變臉。
李煬饒有興趣地看了好一會兒,直到許晴連聲催促才繼續往前走。如果給她說縣川劇團過不了幾年就要瀕臨解散,不知道她會不會覺得惋惜;如果給她說她一直崇拜得不得了的華仔後來為了學川劇變臉特意到錦城來拜師的話,不知道她會不會對川劇感興趣一些。
民族傳統文化的沒落一直是這個國家既心酸又讓人無奈的事實。就在越來越多的年輕人開始癡迷於國外的說唱、街舞藝術時,卻不知道國內已經有很多傳承了幾百乃至上千年的文化精粹麵臨著失傳的窘境。往小裏說,這是因為傳統文化不符合現代年輕人的審美觀、潮流觀,往大裏說,這是一個民族對於薪火相傳的傳統文化的徹底摒棄。
一個拋棄了曆史和傳統的民族是最可悲的民族。一個丟失了文化傳統的民族,隻會在所謂的發展中徹底迷失自己,最終湮滅在曆史的長河裏。
但李煬知道,現在還遠不是最艱難的時候。
許晴和唐倩在一家小寵物店門口停了下來,蹲在地上興致勃勃地逗弄兩隻小倉鼠。
“哥,要不我們買一對吧,你看它們好可愛啊!”許晴可憐巴巴地說。
許晴不是第一次買倉鼠了,自從她有次將倉鼠沒關好,導致家裏發生鼠患之後,許慎就堅決不許她再養這類小動物。
唐倩也在一邊嚷道:“是啊,你看它們還會轉風車呢,好厲害哦。”
李煬怎麼忍心拒絕她們,隻得說:“回來路過的時候再買吧,別忘了我們還要去吃麻辣燙呢,總不能拎著走那麼遠的路吧。”
這時候老板走過來推銷:“小姑娘,這邊還有更可愛的荷蘭豬,要不要看看?”
哪知道許晴“啊”一聲尖叫,直接拉著唐倩跑了出去,弄得老板一臉莫名其妙。
原來前幾年很流行養荷蘭豬,結果一個無良的寵物販子將一隻白色的家豬當荷蘭豬賣給了什麼都不懂的許晴。許晴買回家後,給它好吃好喝地伺候著,結果那頭豬越養越大,半年下來長到一百多斤,後來才被李紅梅拉去屠宰場宰了。許晴自打吃了自己養的寵物的肉後,被惡心得不行,從此一聽到荷蘭豬就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