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正克精神不由得一振,連忙詢問道。
內侍說:“聽送信的人說,國尉大人在二十多天前就已經回來了。”
“快帶我去見信使。”
樂正克隻覺心潮澎湃,忙不迭走下涼亭的台階。一股寒風拂過,他突然間打了一個顫抖,腦袋一陣眩暈,險些栽倒地上。王妃手疾眼快,將樂正克的身子扶住,輕聲勸道:“主公,還是先去休息一下吧。”
“不行,我要立刻見到信使!”
樂正克眩暈過後,感覺好了一些,他說:“梓童,你先回去吧,先生派人回來,定然是有重要的事情稟報。我去見過信使,馬上就回去。我向你保證,今天這是最後一次辦理公務,好不好?”
王妃心知勸不過樂正克,隻好無奈的看著他日趨羸弱的身子,在內侍的攙扶下緩緩走出花園。
一種悲傷的心情襲上了心頭。
王妃的眸中,淚水漣漣。
樂正克對前來送信的人,並不算太陌生。
唐三本就是出身青州望族,在樂正克尚未坐在家主位置上之前,兩人的關係就非常親密。
加之後來唐三隨他出征西河,算的上是樂正克最為信任的一名將領。
否則,他也不會以二十多歲的年紀,便擔任了青州城衛的輪值將軍。這職位或許不算是很高,可是卻擔當著青州第一道門戶的安全。樂正克對這名從小一起長大,一起花天酒地的好友,絕對是非常熟悉。
見唐三恭立麵前,樂正克突然感到欣慰。
這家夥經過半年的戰鬥,顯得成熟了許多,不再是象以前那樣看上去還帶著幼稚。魁梧的體魄,透出一股子隻有經曆過戰場錘煉的人才會具有的冷漠殺氣。
“三少,半年不見,你可是越發的精幹了。嗬嗬,看起來閃族的幹肉、奶茶還頗為養人呐!”
唐三欠身笑道:“主公若是羨慕,不妨去嚐試一下那滋味。不過,唐三可沒有殺入草原,隻能呆在關元大營中,整日裏混日子罷了。唉,早知如此,當初在紮馬營的時候就好好的練練騎射。估計國尉大人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把我留在關元大營的吧。”
“怎麼,可是有什麼不滿?”
“卑下不敢!”
樂正克和親密的臣下,從沒有什麼家主的架子。他靠坐在一張暖和的野熊皮褥墊上,笑道:“三少不要不滿,實際上這件事情是我安排的。你唐家輔佐我樂正一族鎮守青州,已經有幾百年了,世代馬革裹屍,說起來功勳不在李門之下。你出征的前兩天,你家的老爺子專門來找我,說唐家隻剩下你這一根獨苗,要我好好的保護。所以,國尉大人這次沒有帶你去閃族,實際上也是我的主意。”
唐三無奈的苦笑一聲,不再抱怨什麼。
“對了,國尉大人派你來,有什麼事情嗎?”
唐三連忙從身後的背囊中,取出一卷竹簡,遞給了樂正克。
“此次國尉大人出征閃族,經一百四十戰,殺敵八萬有餘,襲擊閃族部落多達六十七個,其中不泛有騰格爾部那樣規模的部落,可謂是我青州這一百年來對閃族戰事中最大的一次勝利。”
樂正克笑眯眯的點點頭,接過竹簡,攤開來閱讀。
竹簡上,盡是師榮為此次關元大捷以及出征閃族戰事中表現卓越將士的請功名單。
單隻是那一長溜的名字,就看得樂正克有些頭昏腦脹。
“這件事情我立刻吩咐內府安排!”
樂正克看了兩行之後,將竹簡合起來,笑道:“不過國尉大人手中的這支新軍,恐怕要被許多人垂涎了。前些日子,安涼君還寫奏折說要國尉大人將他那五千天策軍歸還,說什麼他涼州兵馬不足。”
唐三笑道:“恐怕安涼君要得不是天策軍,是眼饞大人手中的新軍吧。”
“這個……嗬嗬,不僅僅是安涼君,鍾離上卿也寫來奏折,說什麼西河戰局缺乏攻擊力,要我調撥一萬新軍給他。三少,此次你們出征閃族創造的戰績,已經讓先前對新軍有所懷疑的人,都開始眼熱了!”
樂正克說完,和唐三相視大笑。
“另外,大人還有一封密函送上!”
唐三說著,從貼身衣甲裏取出一張牛皮出來。樂正克示意內侍接過來,攤開來掃了兩眼,眉頭立刻皺成了一個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