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事我一直藏在心底,不知該不該講,也不知道該對誰講。
最黑暗的、最深層的地獄,那裏給我的感覺就是如此。
——惡魔曆372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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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年夏季,盧曉跟隨著遠征的販賣隊,來到了城市之外的一個小鎮。
那天正好夜色深沉,不顯月華,盧曉被疲勞和灰塵包裹,幾乎快要崩潰。
人快要崩潰,車也是如此。
再好的車也經不住五千裏的持續奔騰,哪怕它是鼎鼎有名的大地灰象。在中途的時候本應該由於發動機過熱而熄火拋錨,但它似乎可以察覺到主人急切恐慌的心情,意外的堅持了下來。
日久見人心,看來它比人要可靠。
經過未知的、或是可知的大大小小的恐怖與迷失,這輛滿載希望與貪婪的大地灰象終於堅持到了這裏,終於在死亡的門前看到了另一扇生命的門扉。
“古老的天窗,億德菲爾。”黑暗中的火光亮起,一個人點了煙,貪婪而深沉的呼吸著。盧曉有些狼狽的從車上跳下來,剛好聽到隊長這聲飽含著希望與感慨的呢喃。
“隊長,我們的任務算是完成了吧?”盧曉有些猶豫的上前問道。
“隻要有你在,當然就不算完!”車上跳下來一個大汗,他起碼有一米九以上的身高,裹著一件厚實的漆黑風衣,臉上長滿藍色胡須,眼珠是血紅色,此刻他正拿著血紅的駭人視線瞪著盧曉,語氣相當不滿,他不喜歡這名年輕的隊員,從第一眼看見他就這樣,所以剛剛下車的時候,他故意朝這往後躲的小子屁股後麵踹了一腳。
恐懼有時是一樁善事,但也會慢慢演變成惡行。
尤其在這裏,在野外,身後不知多遠、也許就是三十米後的那顆橡樹後,就可能藏著追蹤而至的怪物。哪怕已是久經沙場的戰士,但恐懼依舊會時不時這樣困擾住他。
做了這麼些年雇傭兵,他還是第一次在野外碰到如此有智慧的怪物。智慧往往意味著災難,無論被賦予在人身上還是人類之外。
“嘛,到了嗎,還以為會死在路上呢。”一個戴著黑框眼鏡、頂著兩個大大黑眼圈的青年男人跳下車,他背後背著一把巨大厚重的彎刀,跳到地麵的時候連泥土都陷入幾分。
他大大咧咧的拍了拍盧曉的肩膀,語調輕鬆的說道:“不要在意,大k這家夥並沒有惡意…說起來,盧小弟你真的是深藍學院的實習生?怎麼…哈,你知道,我沒有其他意思,隻是好奇,畢竟你的實力….哈哈,抱歉”
“李…是我不好,是我拖累了大家,都怪我實力這麼弱,還大言不慚的要跟著來,要不是我,小雅姐姐也不會,我…”眼淚慢慢流下來,盧曉低下了頭。他除了哽咽著道歉以外什麼也做不了,因為弱者隻能道歉。
“好了!”隊長用手指掐滅香煙,將煙頭拋向前麵這座還未沉睡的小鎮,“小雅死不了,我們應該相信她的實力。但盧曉你回去了之後自己到學院領取懲罰。現在我們的終點雖然到了,但危險仍沒有解除,進入城鎮並不意味著安全,吃人的不止是惡魔,還有商人。”
盧曉知道隊長的這些話是對自己說的。雖然他為了某些目的欺騙大家,在路上一無是處的添了許多麻煩,但是隊長卻始終沒有拋棄他
隊長他…
雖然不是一個職業的獵魔人,卻是一個真正的戰士。
李拍了拍他的肩膀,眾人沉默著再次上車。穿過布滿鋼鐵陷阱的防護區,到達了這座小鎮的鋼鐵大門前。通過門前幾道身份驗證程序——包括指紋、瞳孔還有血液驗證——小鎮的大門才緩緩洞開,這道門是這個防衛森嚴的小鎮唯一一處可以進出的地方,其他地方都被布滿武器的城牆密不透風的圍著。此時隨著大門打開,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在門口的光線中緩緩浮現,他60歲左右,身形高大,略微發福,臉上的笑容親切而真摯,金黃的頭發整齊的朝後梳著。隊長露出一個簡單的笑容,張開雙臂和他擁抱在一起。
“歡迎。。。歡迎!我親愛的戰士們!”
“每次來億德菲爾鎮都要放血,我說蘭博,你老人家難道就不能花點錢換一套先進點的檢測裝備嗎?”
蘭博聞言鬆開隊長,大聲笑道:“哦,李,歡迎你的到來,不過,落後於時代的東西不一定功效也落後,你看,它已經保護了億德菲爾數百年了,也沒有一次放進來過惡魔。”蘭博一邊說話,一邊笑著與李擁抱了一下。
“還有k先生,歡迎!”蘭博與k也熱情擁抱了一下。隨後才看向盧曉,有些疑惑的說道:“不知這位是…”
K瞥了瞥盧曉,故意大聲說道:“這位可是深藍學院的高才生呢…”k的個頭很大,心眼卻似乎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