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的莫言空囈躺在冰冷的雪地裏,它無法坐視主人遇險,冷色的笛身上月色的光暈熠熠生輝。可難耐,若沒有月寒曉奏響樂章 ,它縱是百年難得一遇的神兵,擁有一般利器所不具的天賦靈性,此時,它亦是無法自雪寒瑩手中救下她,助她逃脫。
心穀一片靜賴的曉,合上澄澈的眸子,等待著死亡的來臨,她感應到了莫言空囈的忿然,想出言安撫它的躁動,可是無心再苟活下去的她,又有什麼資格再匹配它,再奢望它能聽命於她。
……
“安心等我——們回來。”
……
耳際回響起凜臨別時的話語,曉恍若夢醒,她怎會忘了?其實她還有牽掛,她答應過他們,等他們回來,她還不能死!
曉忽地的睜開雙目,眸子裏沒了先前的黯然,多了一絲求生的希冀。莫言空囈也是鬆了一口氣,還好她懸崖勒馬,及時疏通了心中阻塞,有了求生的意誌。
曉運氣欲要衝破雪寒瑩加在她身上的定身咒,雪寒瑩留意到了曉的轉變,嗤笑出聲,冷聲嘲弄道,“現在才要反抗,未免太遲了些麼!”。
曉一驚,抬眸看向一念咒完畢的雪寒瑩,她周身繚繞著刺眼的雪色光暈,片翼神杖直直的指向自己。漫天的飛雪應了她的召喚,更是肆無忌憚的淩虐起來。
來不及了麼?曉一聲嗟歎。
修為平平的她,被定身咒束縛了四肢,就連禦笛防禦的機會都沒有給她施舍下,她如何能招架的住那來勢洶洶的一擊?曉心中才要燃起的求生欲望,還沒來得及勃發出新芽,更沒來得及茁壯成長,卻已被絕望的火焰席卷了她小小的世界,隻餘下死灰一片,蒼涼再無望。
“月寒曉,以你修為是經不住我的‘雪肆’勁猛攻勢的,你休要再做垂死的掙紮了!”雪寒瑩猙獰著麵容,傲慢的喧聲道。
曉並不怕死,但要她死在如此偏激且恩將仇報的雪寒瑩的手裏,她怎麼都不會瞑目,她更加不會甘心!
她承諾過他們會等他們回來,他們是她這一生中最在乎的兩個人,他無論如何都不願與他二人失信。凜答應允過會攜她同走一遭紅塵,她還沒得產所願,等到昊的回應。抱持著這麼多的遺憾,要她如何走的安心?
不!她還不能死!她死死的閉上眼,等待著奇跡的眷顧,她堅信自己可以挨過去。
千鈞一發之際,曉清晰的窺見了自己的神識中,有一股熟悉的霜寒之氣,迅速的擴張、壯大,那氣澤沉著、內斂、壓抑卻又磅礴。沉默了千年的月白色烙印,此刻,哀傷的歎息了一聲,瞬間於她的世界迸發出可令那天際高懸的孤月都為之失色的奪目光輝。隨後,絲絲淡藍色光輝滲透出她的身體,將其籠罩庇佑在它狹小的光暈圈裏。
沒有她預計的撕心疼痛,也沒她猜測到的可以將其瞬間吞噬的黑暗,難道她死了?
曉一驚,遲疑的睜開眼,心裏偷偷舒了一口氣。慶幸著還好沒有看到,那妖冶在黃泉路上的滿目血紅。
她不禁惑然,那掩埋在她靈魂深處的印記,是誰人種下的?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驚醒了因此前的異象而發蒙的月寒曉。
尋聲看去,定睛一看,曉的心口一突。
“怎麼會這樣?!”曉失聲道,滿臉的不可置信。
雪寒瑩癱倒在蒼白的雪地裏,她的法杖斷作了六節散落,分別釘死在她的雙肩、雙膝以及兩隻掌心,鮮紅的血液涔涔外流,浸紅了她身下的白雪,劌目怵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