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的心咯噔了一下,回過神,想要抓住前一刻還將溫熱的氣息殘留在自己耳際的某人,才發現他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見。
嘶吼的風,掀起道道水幕,凜巍然佇立於澎湃激蕩的水潮之上,無形的風幻化成鋒利的劍刃被他緊握在掌心。
睥睨天下的昊,湛藍色的眸子半掩著,任誰都無法看真切他的眼底究竟流淌著些什麼。
“還是那麼仁慈。”冰冷的昊,無情的昊,一點未變,一如他毫無情緒波動的聲音。
凜甚至沒來得及看清昊手中突現的冰劍是如何成形的,他不禁暗暗揣測,或許他是汲取了空氣中的水汽,凝結雕鑄成刃,也有可能是破發了體內的霜寒之氣,感召幻化作兵。至於那冰劍究竟從何而來,凜也是不得而知。
就是強悍如凜,也不禁為之側目,暗讚他又變強了。
兩抹白色,立身於波濤洶湧的流夕河上端,他們的腳下踩著是的驚濤駭浪。其中一抹白色的周身滲透著冰藍色的光暈,仿佛那藍是燃燒著的冰焰,可以殆盡天地間的所有。一抹白色被風繚繞,衣袂伴著風肆意舞動,張揚的炫耀著他無形無體的利刃。
凜徒手操控著無形的風刃,欲要先發製人。
“現在收手還來得及,我無心與你動手。”霜寒之氣不遺餘力的迸發在周遭冷冽的空氣中,傾斜而握的斂霜吟寒劍嗡嗡作響著蓄勢待發,可那冰雪之中走出的那人,卻好似並無心與他爭鬥,重申道。
凜沒有出聲,因為答案早已被宣告於天下,除非是他寒星昊放他凜寒風一馬,否則他們之間是沒有可以商量的餘地的,而他又偏偏是絕對不會繳械投降的那一人,要他束手就擒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曆經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找到流落紅塵的曉,掙紮著反複思量了那麼久才下定決心要守護她一生一世,他又怎會在此輕言放棄?
做好決斷的凜揮舞著瑩白的劍刃向昊襲來,昊冰色的眸子裏映射出向往著明天的那人的淩厲攻勢。
他輕歎一聲,劍眉微蹙,唯有選擇提劍想抗。明明他的劍式紋絲都未變,卻又似在瞬息間變換了千萬次不止。
被風遁庇護在一側的曉,隻能目測得到兩道白影,纏鬥於煙雨霧靄之間,影影綽綽。他們的身影在不時飄飛的晶瑩碎屑中,虛實難辨,她不知所措的搓弄著自己相交於一處的雙手。曉也說不清為什麼,眼見著他們兩人鬥在一塊,她的心揪得那麼緊,她隻覺得心中忐忑,不願看到任何一方受傷。她一再自欺欺人的告誡自己慌亂的心,這一切不過都隻是源於他酷似流星罷了。
兩人的實力在伯仲之間,誰也占不了優勢。
心細如凜怎會察覺不到昊在修為上的長進,他也能料想到無心戀戰的昊,仍是在手下留情,可是他不願放棄,說他固執也好,說他強求也罷,就讓他自私一回又有何妨?
漸漸的昊似乎領略到了凜的執迷不悟,開始認真起來。
利刃交鋒,錚錚作響,電光火石,生死一線。兩人久戰無果,皆退後數丈,各守一方。
“何必呢?”昊費解於凜的執著,他所熟知的凜,不該是這樣。
“我隻是想要守護住我所珍惜的,其它的我全都不在乎。”凜烏黑的眸子裏閃現堅韌的執著,口上則是無畏的訴說著他心中堅定不移。
“那你也就休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了。”一言作罷,昊冰冷的眸光飛速掠過了曉所在的風遁,心髒的位置亦是隱隱作痛呢。